陈家老店可能是要歇业了,昨天晚上二楼经历了段闻天的摧残,今天中午一楼又在晴雨的手下面目全非。
其实论功夫,晴雨还不是段闻天的对手,虽然晴雨起步要比段闻天早,但是练功还是要讲究天赋的,若是一个普通人,在辛勤的努力付出下,也可以有所成就,但时间上,有可能会无比的漫长。若是天赋异禀的人,用相同的时间,有可能就能达到普通人好几倍的成就。这样的差距,是后天的努力所不能弥补的。就好比段闻天和李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段府,二人的差距从天上地下到平分秋色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段闻天用能直观感受到的速度,超越了李风。每天扎马步,刚开始什么都不提,之后一手提一大壶黄豆,每天不停的往里面加量,再换铜钱,最后换水,等到换铜钱的时候,李风已经赶不上段闻天了。
晴雨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每次和段闻天比试,都是她赢,但她心里很清楚那是段闻天让着她,倒不是段闻天对她有什么想法,那会晴雨可一点都不像“晴雨”,叫“乌云”还差不多,大大咧咧的,哪里有哪怕一点淑女的样子,所以段闻天让着她,主要是因为她是段爷的女儿,一个流浪儿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这点脸色还是要有的。
可这会,段闻天可不敢再让着这个段大小姐了,晴雨是真生了气,左冲右杀,凳子也踢折了,桌子也踹坏了,不打一顿誓不罢休:“段闻天,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收拾你一顿不可!”
“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先冷……哎呀……冷静一下行不!”
“对啊,我的天呐,别打了,我的家当都完啦……别打了啊……”
这是陈大全掌柜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喊。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晴雨冷静了下来,擀面杖一扔,找了一个有幸逃脱的桌子,往上一座:“喂!小二呢,快上茶啊,渴死我了!会不会做生意啊!”
陈大全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这位女侠,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的吧,我这小店都快被你毁了,你还说我不会做生意,你们这是不是倒班来啊,昨天是他,今天是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大驾光临啊,要不你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撤退,这买卖干不了了啊!”
“好好好,麻烦,不是个店吗,看把你心疼的。”晴雨从随身带的小包袱里拿出了一条黄金,一拃来长,丢到陈大全手里,“现在能给我上茶了吧?”
陈大全双眼放光,盯着黄金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立刻招呼上了:“好嘞,您稍等哈……刘二,你死哪去了,叫你来是吃干饭的啊,快去给客人倒茶去……什么,茶壶都没了?那我不管,快给我去,要不就滚蛋,快去!”
段闻天坐在后面的地上嘿嘿发笑,看着桌子上面有些喘气的晴雨,打心底里莫名的高兴。
每次闹都是晴雨获胜,每次段闻天都嘿嘿的傻笑。
“别嬉皮笑脸的,是不是还想再打!”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铜人吗?”
晴雨下巴一昂,却没有回头:“提那个干什么。”
“记得那一年你还是黑黑的样子,胖嘟嘟,长发盘了起来,活活像一个小小子。师父见你有所长进,就送你了一个小铜人,构造精巧无比,小铜人身上的盔甲可以拆卸,还可以更换武器,拧几下胳膊,还能做动作呢。听说是师父请能工巧匠为你打造的。当时我可是超级嫉妒的……”
“于是你就就大胆的竟然敢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到我的房子里来偷!”晴雨接过话来,“难怪爹爹说你贼性不改,日后没什么好结果,连爹爹的密库都敢去。”
讪讪地笑了笑,段闻天说道:“那会不是还小嘛,当时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醒了,要是别的姑娘早就喊出来了,你倒好,提了个棒子就来打……”说到这段闻天在地上往前蹭了蹭,坐在了桌子边,压低声音悄悄的说:“也不管到底身上有没有穿衣服,嘿嘿。”
晴雨听到这脸一下子就红了,“噗”一口茶水全喷在了段闻天脸上:“哼,那也打的你屁滚尿流!”
“但是你的宝贝小铜人可一点都没有受损伤呢。”
“要是有损伤,我还打你!”
段闻天微笑着站起来,也不擦脸上的茶水,慢慢的靠近晴雨细腻的脸蛋:“晴雨啊,这次对不起啊,没有保住你的宝贝马儿。”
晴雨一拳头砸在段闻天的胸口:“所以我还要打你!”
“打我可以,但是你也要让我把事情弄清楚啊。”
“弄清楚?怎么了?”
段闻天这才一五一十的把昨天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晴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遂即瞪着段闻天:“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冤枉啊,段大小姐!”段闻天双手抱头,“我可是一直想告诉你的,是你一直不给我给机会的,不怪我啊,你看你把人家店砸的。”
“好好好,怪我,行了吧,真是的,那你现在就要去找孙宏志?”
“对。”
“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会段闻天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些许难色:“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当然了,这事情这么大,再说了也是我家的事啊,我当然要去了。”
“要不你别去了。”
“为什么啊?”
“哎呀,就是别去了,不太好。”
晴雨看段闻天竟然不让自己去,很不乐意:“怎么还不让我去,你这么说姑奶奶我还必须要去!”
“好吧好吧,那走吧,别后悔啊,到时候可别打我就行,这可就热闹喽。”
扬州城某处私宅。
屋子内门窗紧闭,十分昏暗,桌子上蜡烛的火光脆弱异常,好像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扬州知府吴大人一身平民的衣服,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趴在地上,桌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人,一身重甲,诡异的面具在微弱的光亮下如同地府的恶鬼,那人手中拿着三枚翠亮的玉石,不停地把玩着,玉石之间发出的摩擦之声断断续续。
“咔!”
在紧握的拳头下,三枚翠石碎片化为了飞灰,那人站了起来,把灰烬撒在了吴大人头上。
“我可不希望这些渣渣,变成你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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