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皆空,万法皆虚。日月为明,荣光必照。
尹莲在西藏遇见了一个和谢江南幼年神似的孩子——长生,坚持把他带回了北京,亲自抚养他长大。后来谢江南找尹莲复合,二人重修旧好。长生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他在商场沉浮数载,始终没有道破心中对尹莲的吊诡情意。最后选择回到西藏,重新接受它的洗礼。
中学时代就听友人讲过这个故事,心中稍有撼动,也不以为意。近几日被人重新提起,就去找了书看,心境全然不同了。新疆西藏对我而言,一直有种神秘色彩,因为路途遥远而不得至,因为跋涉辛苦而生畏,又恐它如今商业化严重,以为不去看它、就能够强行在自己的梦中留下一片天地净土。
一直搞不懂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中学时代,有许数次精神崩溃的时刻,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夜凉如霜,被打翻的热水,父亲的泪眼,空气里混合着酒气,含糊又清醒。彼时自我眼界之狭隘,品行之不端,至今想起仍旧羞愧万分。少年眉宇间七分不驯、三分桀骜,宁肯头破血流也绝不低就,她这般看重自己的尊严,听不进别人的建议,自暴自弃的念头倏尔掠过几回,整个人便将倾之梁、摇摇欲坠。高考成绩出来后拒见生人,把眼泪哭干,又死死睡了许多天,心底从未有那么一刻寂寞如荒原。自幼生长在一马平川的小地方,没有至交好友可以倾诉,更不知道网络之外天地广阔,未曾见过科技之光,未曾见过山水性灵,见识短浅,十七年来只读过国家教科书,说是井底之蛙也不为过。自卑,深深扎根在我的身上。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城里读了普通的一本,今后也可能继续平庸下去。好在勤能补拙,利用大学的资源开阔了不少见识,自大一大二始就是图书馆的常客,从晨光熹微读到闭馆,接受知识的过程很神奇,也令人无比向往。处事更加淡然,稳重,从容。至于学业所迫,交际相逼,身上仍有几处不大不小的创伤,却都能够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坦然放下。
——多少有些《日月》里的宁静了?
却发现自己愈加浅薄,修行还差得太远太远。
在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还有沉思冥想的习惯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那些静的爱好了,比如练字,比如泡茶,比如画画。花鸟虫鱼,种种生活意趣,明明不必耗费太多金钱即可获得,为什么就是不能够开阔怡然、自得其乐?
我只是一个再庸俗不过的人,肩上有一份家庭的责任,也许五十岁之前都要在名缰利锁中浪掷光阴。权力,地位,更加舒适的生活,我们都在苦苦探寻而不得解脱,是什么囚禁了浪漫天性?
夏日一口刨冰凉到心底。我再也不是当初胆大妄为的意气少年,在时光的诘问声中,我也再没回头。听闻西藏能够令人脱胎换骨,我很想到那里看看,看看那个名为长生的孩子被养育的地方。
然后转遍经筒,虔诚地匍匐在地,磕十万长头。感受它普度众生的自然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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