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微暗,偶尔能瞥见一束光亮。这是一个美丽的清晨,我正赶火车去看望在外地的女儿,列车窗外的风景一映眼帘,脑海里突然浮现:“美是什么?”是啊,我们一心追求的美是什么呢?
它在群山的身影里、在斑驳的树影中吗?它是月光下一泓宁静的水面或者晴朗天空中的一片洁白云朵吗?或许是一张姣好的脸庞,有着匀称的比例和内在的美?又或者它是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又或者是辛勤劳作的人们完工后的欢呼,那是美吗?
因为我们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东西。但有时候我们却未曾发现美就在此时此地,是不是因为我们自身是如此丑陋、如此支离破碎,以至于我们从未完整地看到任何事物?我们从未以一种健全的方式生活,所以我们以为美在外面,在图画中、在催人泪下的诗篇中,或者精美绝伦的艺术作品中。
那么美是什么?美是爱吗?美是快乐吗?美是带给我们热情和感官享受的东西吗?当我们看着远处的那些山陵和蓝天,天空映衬下群山的轮廓和投影,烈日炎炎下的小草和浓荫的树木,或者看着常年积雪的高高山峰,上面是从未被污染的清澈天空,当我们看到这些,不立刻将它们语言化,那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些壮丽、无限坚固、震撼心灵的景色,在看到它的那一刻,难道没有驱散我们所有的琐碎、所有的焦虑和问题以及生活中的所有艰辛吗?在那一瞬间我们变得安然寂静。
就像一个有点淘气的小孩子叫喊着四处跑闹了一整天,当你给他一件精美而复杂的玩具,他会怎么样呢?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件玩具上,不再淘气了。因为那个玩具吸引了他,玩具变成了无比重要的东西。那个孩子爱它、抱着它不放,那玩具就像我们经常见到的那些已经非常破旧的儿时玩具一样。而那玩具在那一瞬间吸引了你,让你忘记了自己。
美的东西有着不同寻常的坚实感,内涵丰富、岿然不动、庄严十足——在那一刻,它的庄严和无限驱散了我们的卑微琐碎。同样,我们成年人也被玩具所吸引,也许是我们想干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吸引着我们,如果它们被拿走,我们就会很沮丧,我们会试图逃避,逃离我们真实的样子。
而当“你”不在时,美就发生了。“你”指的是你和你所有的问题,包括你的不安全感和焦虑,担心自己不够好还有不被爱。当“你”以及心理上所有的这些复杂情结都不在时,那种状态就是美。当“你”不在,就会有既不是快乐也不是享受的美。
美就这样自然而真实的与我们相遇,美得让人心动,让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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