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夏末,九月份的天气仍然很热。那时我19岁,刚刚考上大学。
新生入学的时候,独自一人到学校报到。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亲戚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从车站出来,不知道学校的位置,拖着行李箱走了两公里,只记得当时满头大汗。后来忍痛打了个出租,司机兜兜转转给带到学校门口。过了半年才知道,当时打车的位置距离学校不过一公里,司机为了多赚点钱,在学校附近转了好几圈。
新生报道处就在学校正门往里不远,一进里边就看得到。两个小小的遮阳棚,一个牌子,上边写着音乐舞蹈学院。交了表填了单子,往宿舍走的时候,才忽然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带着所有的梦想和期望,既激动又胆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那一刻,它就五彩斑斓的在那里勾动着你的心弦。不是一直牵扯着那种,只是时不时挠一下,挠得心痒痒,忘也忘不掉。
报道紧接着就是军训,规规矩矩训练,刚开始谁也不认识谁,大家也不怎么说话。我算是比较活跃的,勉勉强强可以记得几个人。九月底军训结束汇演,因为踢正步不标准,没有去,远远的在阴凉处看着。
十月份国庆结束,便开始正常上课了。课程也不像之前幻想的那样少,即使没课,大部分时间也都泡在琴房里。音乐系的学生不像其他系,不泡图书馆只泡琴房。学校的琴房新琴旧琴都有,其中不乏破破烂烂的,一手弹过去,七八个音不响。刚来时大家都很积极,想要弹个顺手的琴,得起早贪黑的抢。但是大多时候很难在琴房安稳坐上几个小时,有时练琴觉得乏了,就到处看看,两两三三坐在琴房里打游戏。琴房没有空调,只有会嘎吱嘎吱叫的老吊扇,不知道当时怎么忍得了。冬天里练琴更是一种折磨,有时候坐了半天,手脚还是冰凉。但那时候毕竟满怀理想,坚持下来也不觉得苦,心里颇为知足。
刚上大学也没想着谈恋爱,所以一直过得也都算不咸不淡。第一个学年结束时,找了一份兼职。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是那种很简陋的活动板房,四百一月不包水电,有时候下大雨还会漏水。当时为了省钱,最多时住了五六个小伙子。一个暑假下来,活没少干,但是也没剩什么钱。那个时候才觉得人一辈子,好好活着就不是易事。你不得不适应着去应付那些生活中的苟且,靠癔想的诗和远方来安慰自己。
后来这份兼职也一直在做,平时上课周末兼职,加上学校偶尔的活动,日子过得无比充实。遇见过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过有缘无份,此后便没有想过恋爱的事。偶尔看别人成双成对也十分羡慕,但是想来自己也没有那个精力,所以孤寡便孤寡罢。和朋友们一起组过乐队,一起接过演出。这些算是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可惜没有留下视频或是照片。
大三过了一半,刚好赶上了新冠疫情。学校不开学,只能天天在家里上网课。深居简出在家养膘。可怜钱包只出不进,日渐消瘦。
九月份开学,回去报到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四了。和朋友短暂一聚后又分道扬镳。生活工作已经贴在脸上迫不及待地要给我一个大嘴巴子。回想起来有不少心愿还没完成就成了遗憾,但是过去的终于还是过去了。如今能做的,不过是默默怀念罢了。
说在大学里,有人收获了爱情,有人收获了学业。对我而言,不过是空着手来,空着手去,带着的只有回忆。这算不上遗憾,只是不像幻想的那么圆满。
愿你能在最好的年纪,既能遇见最好的人,又能做上最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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