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筷敲击瓷碗发出“叮~”的回声惊醒,饭桌上那个十岁未脱稚气的少女,嘴里裹着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饭团,睡眼惺忪的抬眼瞧着正瞪着自己的外婆……
不晓得在没有记忆的那段稚子时期自己经历了什么或是缺失了原本该拥有的某些具象,从她有记性的那一刻,她就把大拇指含在了嘴里昏昏欲睡。
直到戒掉它的很多年后,她依旧怀念那样的过去:
上课累的时候,夜晚熟睡的时候,吃手是她最安心的保护。
习惯一旦成为执念,人们常常便以“可怕”冠之。
小学时同年级的小朋友几乎都听说四班里有位爱吃手的女同学,闻名来见,不会说因为成绩,甚是感叹。至于听谁说,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这样子没什么奇怪的。
家长在家里施以各种手段,在女孩的拇指上涂满辣椒酱、风油精,或者用胶带裹满整个拇指,来阻止她的吃手,甚至扬言再吃剁手……睡至半夜会突然吃妈妈一脚,因而有时候和妈妈睡觉她都有些害怕,半夜惊醒。
小学老师是她的亲戚,所以无论上课或者下课他都会悄咪咪走到身旁或者直接点名:某某某,你又吃手,手好吃麽。然后她在所有人的眼光里默默的藏起了手。
小习惯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大罪过,还是罪无可恕的那种。可是,吃手给予自己的安心又是不能传达给外人明白的。就像倒头就睡的人始终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失眠,失眠的人羡慕他们的睡眠质量。
到了初中,学业加重,已经到了不用吃手指就可以很快安睡的境界了。慢慢地,那个习惯没有丝毫痕迹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的父母直到现在偶尔也会说起那个时候难以改掉的习惯竟然就这么没了,她,也偶尔在祭奠那时候“嘴馋”的自己。有时候看到某个baby吃手指,她就自鸣得意的说是自己的徒弟,鼻祖的那种。
那个被指点的习惯,象征着某个隐藏的自己,她这样认为着。现在把隐藏的自己真正的隐藏起来,这或许是成长的代价。故,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它都并不会成为她的难以启齿,悄悄地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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