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垫底辣妹》真是好一碗剁椒麻辣鸡血汤。
一个成绩烂到家(初始水平大概为小学四年级)的高中女孩,通过一年多的卓绝努力,成功通过高考,逆袭进入全日本最顶尖的学府。
现状与结果之间云霄泥壤般的差距,凸显了弥合其间的「努力」的神奇功效,更兼「真实事件」改编的现实依据加持,简直让人看了之后迫不及待想要熊熊燃烧起来。
电影在激励人心的同时,也引起我们的强烈共鸣。
明明是一部外国电影,却在情节流淌间,看到了那么多似曾相识的青春场景。
在夕阳下一边飞踩脚踏车,一边不忘背诵「I、my、me、mine」;
读书到厌倦,跑到天台吹风,目光悠长远眺四方;
一次次努力换来模考失利,崩溃地在妈妈怀里大哭;
甚至,在最重要的那场考试却偏偏拉肚子心焦如焚。
……
我想,所有曾经跋涉过高考荒原的,为了一所大学目标而歇斯底里过,为一次考试、一道题目而患得患失过,为遭遇现实的重拳而绝望痛苦过的那些曾经的男孩和女孩们,大概都能在电影中得窥自己的青春倒影吧。
2
电影的女主角,沙耶香,得以在一年的时间里,迸发出那样的不眠不休的奋斗能量的原因,大概有两个方面。
一个,自然是来自于无微不至呵护的母亲,和循循善诱的补习老师,他们共同的保护与引导。
而另一方面,也有向惯于忽视自己的父亲和素来视差生为垃圾的学校老师们,报复性地证明的因素。
这些爱啊恨啊,这些或炽热或冷漠的眼神,在格外敏感的青春旅程里,被无限地放大,化作了沙耶香毅然前行路上的剑与矛,刺破穹苍。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大概少年时代的很多次「奋然前行」的起因,其实都是一些许多年后看来云淡风轻的「小事」吧。
譬如一句无意间的话语刺伤,
譬如一次从未付诸行动的暗恋,
譬如一场终于没有兑现的赌约。
我们终将忘记我们被何处而来的火信引燃,却要永志在那天风浩荡的岁月里,我们拥有过那样的青春,烈烈燃火,焚天卷地。
3
我想起我的高中时代,曾经有一段时间,身边几乎都没有朋友。
因为一些绝非由我而起的原因,班里的男生联合起来孤立我,我骨子里又有着不屑解释的清高倔强,他人愈是对我排挤,我就愈要梗着脖子回以瞪视,于是误解也就越结越深。
我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在厕所,我偶遇到结伴的4个男生,他们将我半围住,眼里满是戏谑。但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将我怎样,因为我抄起了厕所里的扫帚,死死攥着,气焰嚣张不让分毫。
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一个本性活泼好动,喜欢絮絮叨叨的开朗少年,硬生生地被拗转,走起面罩冰霜,不苟言笑的面瘫的路线。
犹记得那个时候诸如化学、物理课一类,常常会有抽学生上台板书问题的设置,每每轮到我时,只要稍有写错,台下那些人总会爆发出阵阵喝彩,幸灾乐祸,面目可憎。
也就是在他们不遗余力地嘲笑中,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很努力,要很拼命地去学习,要每一次答题都尽善尽美,要让那些嘲笑我的人无话可说。
要比他们都强,然后反报以嘲笑。
那个时候,我在堆叠成山的教科书和练习本的最下面,压了一本名为《浪客行》的漫画书。
正是正中二的年纪,我幻想自己是井上雄彦笔下的宫本武藏,行走于嚣扰人世,孤独地磨砺自我的剑道,宵小之辈的嘲弄,便只如清风拂过。
那是我的十六岁。
4
小女孩。
我不会告诉你,你要努力,你努力了的话,未来的你才会感谢现在的你。每个人都是两条不同的河流,我不能站在这岸去不负责任地揣测那一侧未来的沧海桑田。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感谢曾经的那个自己,在很多年以后的今时今日,我白天上班逗趣,晚上看电影码字,称心如意地成长为了一个废话很多的逗比。
而那些曾经为之咬牙切齿的宵小们,曾经以为粗砺如钝刀叩下的那些青春刻痕,在人生的莫大荒原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唯一的痕迹只是我自己,那个已经和持刀的宫本武藏合为一体的少年,至今依然住在我的心里,那里有一片天地荒凉,暮去朝来,寒来暑往,他挥刀,斩下,挥刀,斩下。
一个人一生中若是有过那么一段一往无前的时光,那余生都可以从中获得无穷无尽的给养。
我也不会告诉你,努力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像《垫底辣妹》里,成绩从后2%到前2%的飞跃,太过有戏剧性了,你要记得这绝非必然,但也要对于奇迹的诞生抱持乐观,就像要有足够的耐心去浇灌,然后安静等一朵花开。
但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太多的不测之祸,和毫无道理的遭际,也许很多事情都不可避免会走向bad ending,这个道理我十六岁时就懂。但是我依然要提刀疾行,非是因为我有多少的意志力,而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世间,唯有努力是我少数能够抓到的东西。
我们其实很渺小啊,所能做到的,只有努力而已。
所以,不要想太多,去追逐吧。如果你想懈怠,去看一遍《垫底辣妹》,那是一部奋斗者的童话,他画了一个「卓绝努力就可以通往成功」的圆弧,完美无缺。
我很喜欢,也愿意相信。
最后,把电影里最喜欢那句台词送给你:只有我们自己能决定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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