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罪？

无知！无罪？

文/云物农语

孩子在一起嬉耍是最正常不过的，小小孩一般都有长辈照看，而大孩子则没人陪伴了，从而更易出现意外。

村里有帮孩子，年龄相差不过两三岁，常在一起追赶玩乐。若看到他们在哪家坪里做游戏，那是他们最听话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很难见他们背影的，常来去无踪，不定时地到处乱跑疯玩。十来岁的孩子不听父母的话，很多时候总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于是干出些让人咂舌的事也不显意外。

他们当中那几个十多岁的男孩早几年就在野外学会了游泳，都是自学成才的。夏日的水亲，他门几人每天都会去小水库里玩水消暑，是这一路人的必修课。有个女孩，是邻村的，她天生好动，性格开朗，人长得高，体娇健，很受男孩们喜欢，她也是这一路玩伴中的常客之一。那个夏日的午后，大人们吃过饭没有马上去地里干活，那太阳似下火的炎热，晒得大地热气蒸蒸直上，如沸腾的蒸锅，似乎要把这地上的一切都蒸熟。有人在午睡，有几人在檐下吹着过堂风，邻里几人闲聊着锁碎生活。

孩子是不怕热的，他们一路串门而出，呼朋唤友齐聚一路，又向水库直奔过去。父母们对他们下水库游泳曾有过担心，也有过警告，只是平常有农活要忙多疏于看管。以前常下水的都是些早已会游泳的，不会游的都不下水，只在岸上帮着看衣服，感受水下的凉快。他们嬉水或坐在岸边石块上双脚蹬起串串水花，是旱鸭子。

会游泳的几人都喜欢玩刺激，其中模仿电视里的体育竞赛 —— 高台跳水是常玩的。一个个如下水的鸭子，扑通扑通从高台直往下跳，一个猛子扎出一丈多远，在水下冒出串串气泡。看着是真过隐，玩着的更开心。

她是学会游泳了的，只是平常不参与跳水，只在水里游玩，与他们一起嬉耍。那天不知什么原因，她也站在了水库边那天然的高台—— 大石头的顶上。只听“扑通”一声，溅起白哗哗的水花冲天而起。“她胆儿真肥！”岸边不会游泳的人感慨。有人疑问：“是吗？” 几个男孩笑得抱成一团，观战的人这才明白，是他们干的好事。刚刚是几个男孩趁她不注意，抬起她便往水里丢的。幸好她会游泳还不至于沉下去太深便又浮上了水面，并快速地游向了岸边。她似乎很享受这瞬间的快感，自己上岸后又走向了高台，不为报复他们，她想自己再来一次。她是嬉笑着过去的，但在没来得及站稳又被他们连推带撞再次落水。这次她游得没刚才快了，但没在水里停留太久又上了岸。她没打算再玩了，跟这般野孩子，自己占不到一点便宜。

她上岸后准备拿衣服去树后换上，但他们的手脚更快，有人拿走了她的衣服，有人推搡着她继续往高台上去。这次她害怕了，她畏惧水下的冰凉。水库里是山泉水，水体很深，而且越往下面越是冰凉。她害怕自己无力再游回岸边，哭喊着“不要再玩了”。他们正在兴上，又怎么会放过她呢？都是特意来岸边接她的，几人推她到高台上，齐心协力抬起她往水下丢去，仿如丢出的大沙包。等高高溅起的水花落尽，一圈圈的波纹向远方荡去，越来越弱，越来越静，最后都只剩微风吹皱水面泛起的涟漪了。众人一直紧盯着她入水的地方，始终没有见到她从水里钻出来。“坏了！她不可能从别处上岸的，一定呛水了。”有个稍大的男孩说出了他的判断。高台上的几人没敢从上直往下跳了，而是迅速跑到岸边下水，快速向高台下的水里游去寻找。有人向水底扎猛子去找她，有人在水面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去，大伙遍寻水里终不见她的踪影。几人上下探游得实在太累便陆续上了岸。

观看的人早已跑回了村里叫人，有人正拿着长杆来捞人，水库边一下子便围了很多人过来。这场面只在几年一次的捞鱼时候才出现过。大家的心都很沉重，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施救的方案多样却都不见有效，过去近一个小时才把她从水里捞上岸来。她是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双唇青紫，眼睛张大似惊恐状，美貌早已花容失色。

她的父母看了悲痛不已，趴在女儿身上哭天叫地，太阳也躲进了云里，天一样在为这消逝的壮苗苗悲痛吧。唯没有人想到她的死可能背后有人助力。

人多嘴杂，后来话头在村里传开了，她是被几个男孩儿多次从高台或抬或推落水淹死的。死因知道了，人早没有了，最后在大家都不富裕的理由下只赔了几千块钱就算了结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在无知无畏的年龄里就此消逝。他们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