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到底是个啥?这好像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们都是很平凡的人,每天过着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日子里还有一地鸡毛等着我们处理。平凡的日子很规律也很机械化,两点一线的忙碌里或许早都把梦想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抽出那么一分钟时间,坐下来静下心想一想,我相信,每个人心底都还藏着一个个不敢举起来的梦,或许这梦只是在心里搁置得太久,脑海里已想不起它的样貌。
连续好几天,我躺在床头,辗转反侧,啊呸,真是抬举自己,辗转反侧还需要力气,我却没有那翻动身体的力气,准确来说,是静静躺在床头沉思着吧。对我来说,追逐梦想的日子已经来到了第七个年头,我很感激,也很庆幸能坚持这么久。二零二零年年初,我开始创作自己的散文集《青白石阶》。两年里,我不断修改,写下了二十五篇散文,共计十二万字。我明白,我并不是什么文学天才,也没有什么天赋,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文学创作者,一直本着一颗真诚的心在搞创作吧。十二万字不多,但也是足以治愈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出书,是我一直没有放下过的念想。《青白石阶》里,有记载父亲抱着我寒窗苦读十二年的过往,过往的一点一滴,这一刻想起来也都是那么清晰。也记载了我坐在轮椅上,为了梦想而奔波的故事,在文学路上遇到了一帮可爱的人,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给了我勇气。书里也记载了那个与我相知相守最后又不得不相离的姑娘,现在想想,也能拥有一份会心一笑的坦然心境吧。《青白石阶》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记忆。有人会说,慢慢来,不急,你还年轻。我还记得十五年前医生曾对我说过的话语,我的病可能让我活不过二十岁,可我不知不觉就创造了一个奇迹。二十七岁的灵魂,在软弱无力的肉体里待下了,背着一个大驼背,拖着痉挛的右腿,荡荡悠悠又闯过七年。我知道,二十七岁的年纪对于其他人来说,毫无争议,绝对年轻,也绝对有潜力,还有好多的机会,好多的美好等待着去创造。可对我而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年轻,还能够等待多久。
写这份《梦想的众筹》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我也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写下这些。众筹是一种比较美好的叫法吧,其实是求助。我曾把出书的梦想告诉过父母,父亲母亲只是很慷慨地告诉我让我别着急,再等等,出版费他们来为我想办法。可我不想再让父亲母亲担起我这份梦想的经费。父亲母亲开着一家小卖部,近年来电商的崛起让实体店不堪负重,父亲为了能多点收入,也办起了快递收放点,一件快递可以得到四毛钱的接收费,为了这四毛钱,父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一碗热面吃到冷冷的坨住了都不一定吃完。母亲操持着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填炕、炉子生火、洗衣做饭……她双手上干裂的细缝总是戳痛着我的心。当然最麻烦的是我的起居,躺在床头的我真想有把子力气能翻动身,能跳下床,能帮父亲母亲一点忙,可现实是我还需要母亲照料着。父亲母亲都是要强的人,即便生活怎样苦难,他们都不曾有一句怨言。为了让我的病情可以缓解,父亲每四个月带我去附属医院做一次腰穿,打一针就需要三万块的特效药。即便这样,父亲母亲也不曾像我一样发起过哪怕一次众筹。
可能每个接触文学的人都知道吧,这条路上并不是那样平坦,也不似他人想的那样有大把大把的稿费。自古穷酸多书生。对于我来说,从低保里和稿费里来攒出版费,或许有些痴人说梦,又或者说,只要为了梦想,我能做到不吃不喝,估计也很难有那么一天可以攒够出版费。
我也一直在想,梦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需要我放下一切,把仅有的一点虚荣感也抹去,厚着脸来向大家众筹出版费吗?但梦想是我自己的,它在那里不断地诱惑我、呼唤我,折磨着我的心。只是我不忍再让它拖住父亲母亲,只能来向大家求助了,有时候想想或许自己是自私的。还请大家不要笑话我这个为梦想众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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