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浓烟惊扰了还未完全散去的晨雾,凌晏初立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声势浩大的黑压压一片,沉着地对与他一同前来的楼安成打了一个手势。
楼安成立刻领会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一声令下,众士兵的杀喊声此起彼伏,知道敌多我少,胜负已经分明,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毅然决然为国捐躯的悲壮。
在三王爷凌晏初的带领下,十万将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刀剑之下无一活口,纵使这样,由于双方人数悬差过大,再勇猛的军队面对对方源源不断的人马更换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铮~铮~”正当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高离烟身穿红衣怀抱古筝立于城墙之上,她修长而又优雅的指尖轻轻抚过琴弦,顿时一股剑气铮鸣,似有金戈铁马踏破虚空之感扑面而来,众将士似乎看到了无数铮铮铁骨倒在城墙下的悲壮,也仿佛看到了先帝带领他们一次又一次从敌军突围时的勇猛,顿时士气大振。
手中的长刀在敌阵中数进数出,凌晏初抬眸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离烟,心揪得厉害,他让她来,不是真的让她送死,她怎么能这么大胆出现在城墙上,是想让自己当活靶子吗。
但看着众将士在听到曲子后,都仿佛受到了某种极大的激励,他们眼中有了强烈活下去的光,原本以人数为多生出优越感的敌军,此刻北庆将士于他们而言就像见到鬼魅一般,纷纷面露恐惧之色,开始逐渐不敌。
“搭弓,射!”
随着笏一声令下,一只闪着银光淬着剧毒的冷脸直朝离烟射去,眼看就要直中面门,好在凌晏初抢先一步飞跃城墙之上,长刀一挥,那箭蹭一下插入半米深的城墙上。
“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
“我……”
“嗖~~”
又一只冷箭直面射来,凌晏初一个飞身揽起离烟这才堪堪躲过一击。
“回去!”
“我想帮你。”
“你真以为我会让一个女人陪我上战场送死吗。”
离烟不再接话,自顾自地坐下来继续抚起古筝。凌晏初听着铮音,脑中有无数画面一闪而过,有跟着父王凯旋时,被父王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称赞,有在回京时街市两旁站着无数为他欢呼的百姓,还有看着他总会露出温暖笑意的母后,万种情绪涌上心头,电石火光间,他猛然明白。
“蛊,你下了蛊。”
“是。”
凌晏初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受控制且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想必那些正和敌军殊死搏斗的将士也是因为受了蛊才会变得如此凶猛。凌晏深又深深看了离烟一眼,一个飞跃再次冲进人群中。
“保护三王爷。”
随着楼安成的一声喊,很快在凌晏深的前前后后有三层将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做盾来避免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这场战争,打了很久,直到地上再无一寸不染鲜血,直到笏的首级被凌晏初的长刀狠狠割下。
后来很多年过去,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将士们回忆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这一战,他们打得太难,也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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