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佚名 | 但惜夏日长

佚名 | 但惜夏日长

作者: 温度写作社 | 来源:发表于2018-02-12 17:27 被阅读0次

    巨日消隐,泥沙相合,狂风奔起

    那雨天雨地哭得有情有义。

    ——《房屋》

    我曾拥有过一只狗,但是忘却了他的品种,他的喜好,甚至他的模样,我只清楚记得我曾拥有过一只狗。

    那是一个在乡下的夏天。

    乡下的风景很好,穿越林间那温润平坦的小道,可以在其中贪婪地吮吸那带着夏日清澈纯净的味道,青草的芳香中夹杂着泥土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不需要构图,那一花一叶一草一木一鸟啼,那树林里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有无限乐趣。那平凡的事物甚至没有华丽的辞藻可以修饰,但是却有着磁石一般的吸引力。

    已经拥有了这么好的风光,每天浸淫此中,看多了,也是会腻的,人嘛,就是这样的。得到了就觉得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了。于是,我吵嚷着要回城里的家。

    妈妈被我吵得无法继续在短暂的假期中继续享受自然,没办法,她思索了一会儿,只好给我同住乡下的外婆打了个电话。她和外婆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之后,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现在不要烦我,自己看电视去,下午带你去外婆家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好!”我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奇,兴奋,期待。以至于满脑子都是那个“特别”的礼物,挥之不去,即使身体裸露的部分被几只“粘人”的蚊子“亲密接触”了,也毫不在意。

    数着天上飘过的白云,终于熬到了下午。

    仿佛在车上度过了一个世纪,车也终于停在了外婆家的门口。

    “外婆,我的礼物呢?我的礼物在哪?”我三步并作了两步地冲下了车,蹦跳着走近在门口迎接我的外婆。“哦,礼物呀?他在楼上可是等了你好久!快上去吧!”外婆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兴奋地跑进大厅,冲上楼,还没有迈上最后一步台阶,一个不明生物就冲进了我的怀里,害得我差点就摔了下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不明生物就开始舔舐起我的手。原来是只小狗呀!多么漂亮的小狗呀,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团雪白,只有一团浓墨“涂”在了他的右眼眶四周,仿佛被某位一时好奇的书法家浓墨重彩地画了一笔,显得十分有神。两只耳朵虽然不大,但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向上竖起,一对乌黑而发亮的眼睛镶嵌在脸上,显得格外有生气,颇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气。

    “怎么样,喜欢这礼物吗?”“是的!我超级喜欢!我爱外婆,我爱妈妈,我爱小狗!”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外婆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家。

    “豪楠,给小狗想好名字了吗?”妈妈端着水杯,见我一直逗小狗,便随意地问道。“当然想好了!我要叫他‘楠狗’!”“咳咳...”我看到了妈妈嘴中本来喝下的水都喷了出来,“为什么取这么一个怪名字?”“哪奇怪了!我的好朋友陈蕴拓有一只乌龟,大家都叫那只乌龟‘拓龟’,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叫做陈依欣,她有一只宠物猪,我们都叫那只猪‘欣猪’,所以说啊,我的狗不叫‘楠狗’,那还叫什么?”我奇怪地问道。“咳咳,好吧,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说着,妈妈离开了我的房间。

    天上的白云也如约每天飘过,毫无间断。白云下,我和“楠狗”每天赛跑,捉鸡,挖土,躲猫猫,捡球,一起逛街,吃饭,洗澡,甚至一起睡觉。其中,我与他之间最钟情的游戏莫过于“捡球”了,我把一个球使劲地扔了出去,他便像出膛的子弹一般向前奔去,还没缓过神来,他就咬回了球,趴在我的脚边。日子也一天天快乐地过去了。

    然而快乐的日子哪会一直有呢。

    快开学了,爸爸也来到了乡下,准备带我们娘儿俩回去。

    “我要把‘楠狗’也带回到那个家!”我对爸爸说道。

    “什么玩意儿?什么‘楠狗’不‘楠狗’的?不准带回去!带回去想吵死我吗?”爸爸很果断地拒绝了。

    “不行!他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带回去!”

    “不就只是一只狗吗?什么朋友?说什么也不许带!”爸爸不屑一顾。

    “他和小狗相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妈妈在一旁帮我说话,但显得很没有底气。

    “不行!说什么也不许带!”,他打断了妈妈的话,“下午就回家!不许带着这只狗!”

    我坐在床上一直哭,楠狗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最后的命运,缩在床边,不像平时那么好动了,可怜兮兮地看着爸爸,眼神里我读出了乞求。

    我希望白云停下来,别再往前飘了,可是它没有,反而由浓白变乌黑,气压低得我喘不过气来,一片死气沉沉。

    下午还是到了,我们把小狗送还至外婆家,我坐在外婆家的门口,手中把玩着爸爸送的玩具,楠狗安静地趴在我的身边,突然,我使劲把手中的玩具扔向了门口那条马路。

    什么狗屁玩具!什么东西!你知道吗什么玩具都没有我的楠狗重要!你不懂!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这时候楠狗突然跑了出去,以为这还是我与他之间的游戏,想要把玩具捡回来。不好!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不——!”,“砰!”应该是雨天比较湿吧,我亲眼看着公交车从楠狗的身上碾压了过去。楠狗死了。我哭了,大家都出来了,司机赔了钱,爸爸把楠狗剖了,煮了。以上事情仿佛一瞬间在我眼前就全发生了。一瞬间,我的楠狗,没了。

    我的朋友,楠狗,只值五十元。煮的狗肉,我没吃,妈妈没吃,外婆没吃。只有爸爸吃了,吃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楠狗还是陪我回家了,不过是在爸爸的肚子里。

    我想楠狗了,但是没有一个简单的冢让我去怀念他,真怕哪天人吃人也会变得习以为常。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佚名 | 但惜夏日长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vcqdt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