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相声的精神不在讽刺,而在调侃,肆无忌惮的调侃。
2.
某些计量史学,我看像是会计专业做出来的。
3.
一般人的思维定势愿意把中西想象成两个相对的文化系统。从陈立夫的西方物质、东方精神,到理性、感性,科学、玄学,等等用一组相对的词语来表征东西文化特征的做法,都体现了一个巨大的逻辑陷阱。即:伊斯兰文明呢?印度文明呢?玛雅文明呢?我们又该用什么词来表征他们的文化?这种坐排排,吃果果式的思维,是极可笑的,也是反历史的。可是这同时也说明了,我们面对一个硕大的西方,是如何的恐慌、紧张、自卑与强自镇静。这种用文化相对主义的方式来说明自身存在合理性,并以回归传统的手法来满足民族自信心的方式是可笑的,也是可怜的。
4.
据说张爱玲嗜读毛姆,但若将毛姆与张爱玲相比,我以为张要高出一截。因为事事解释,虽然也妙语连珠,但是终究落于言筌,低了一层。
5.
历史系是一个神秘的系,它可使狂者愈狂,狷者愈狷,笨者愈笨。——李敖《十三年和十三月》
6.
每个人要最终成长,必须在他身上流过全部人类历史。做一个现代人远比恢复成一个古人困难得多。
7.
纯粹的性善论与性恶论之所以讨厌,还不在于他们那种毫无头脑的独断,而是一群自诩的立法者以良苦用心来扭曲真理。据说张灏讲幽暗人性,为徐复观所嫌恶,因其近于性恶,背叛他们儒家正统。其理由不在真相若何,而在后患无穷。这些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中国式知识分子,真以为他们设计改造了这个世界。其愚何及!
8.
大多数人说“言论自由”,只是一句无力的自卫,为了保护他们贫弱的思想不受到攻击。只有表达自己偏见的权利,而没有表达别人偏见的权利。
9.
他们说的言论自由,就是各说各的,你不批评我,我不批评你。就和谐了。
10.
根据材料说话,前提是对材料的批判,然而又并非只是真伪的问题。更为宏大的问题是现存材料是否反映了问题的全貌必须从此上有一整体把握,才能不迷失于材料之中。是以文献不足不能征,古代史中许多小问题,事件史本可以存而不论,可惜多少英雄白头,做此无聊之事,以逞其想象力。另一方面,对与大问题与小问题之间总有一种奇怪的迷信,仿佛只有把所有枝节末叶的问题搞清楚,才能做问题。其实大问题自有其范围,本不必于不相干之枝节中求之。
11.
蠢人的一种标志是:他说的对,他说得也对,把他们综合一下就好了。
12.
久对古史界荒诞离奇的考证不满,今日重读余英时“《周礼》考证与《周礼》的现代启示”一文,其中对学界(此文发表于1990年)于周礼问题已放弃作者是周公还是刘歆的讨论之“进步”,评价说,“对于考证方法的内在限制已有高度自觉”。说得真好。
13.
“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这是一句习语,代表大多数人的非分愿望,因为大多数人实际上已被知识的海洋淹死了。
14.
新儒家的心态,就是“我爸是李刚”。
15.
所有形容智慧的话都不如一个明字,所以荀子说昭昭之明,佛教说慧灯,就是“太阳底下无新事”,这话不也是说“智慧”吗?智慧通达,如日之明,何新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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