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儿子正式放暑假了。想到难得这两天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陪他,就想到自己动手给他理发。
商量了一下,儿子同意了。
这应该是我给儿子理完发两三天之后的合影一开始,我觉得儿子的头发挺干净,就拿过电动理发器直接剪了一下。儿子叫道:“疼!理发应该先洗头或者把头发弄湿的,那样在理才不疼。”
依计而行,果然很顺利就理完发了。
我今天专门给他留得很短,毕竟天热嘛!
抚摸着儿子有点扎人的头发,我突然想起:我每次留短发,刚理完发的时候,儿子也特别喜欢反复抚摸,有时候还会趁我不注意偷偷的跑过来,不怀好意地使劲摸上几把,再大笑着跑开,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思绪袅袅绕绕,一下就将我带回到三十年前那个在京沪铁路与泗河交相隔绝的小村子。
泗河——有太多儿时的记忆记忆中的第一次理发,印象已经十分模糊。只记得是世得堂叔拿着手动的推子给我们几个小孩理发。我对那闪着银光的小机械实在是摸不透,它怎么就能“咔噔、咔噔”几声就把头发都剪掉了呢?
在儿时的记忆里,手动理发器(我们叫“推子”)的样子,似乎比这个要丰满和完美我知道,那时的理发有“推头”和“剃头”之分。推头,就是用手动的理发器来理。它会与头皮有些许的间隙,理完之后会留下可能都不足一毫米的头发茬。而剃头则是用寒光闪闪的剃头刀子与头皮“亲密接触”,理完之后,头皮光滑如球,甚至也能“寒光闪闪”。据父亲说,好的剃头师傅给剃的头,两三天以后摸起来还是光滑的。
锈迹斑斑的各式剃头刀,仿佛冷兵器面对渐行渐远的江湖我对第一次剃头的经历,却是终身难忘。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恍如今天这样炎热。我还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明亮。
我,大约六岁吧,几乎终日光着膀子,被晒得又黑,正在无忧无虑玩得高兴。隐隐约约地听到父亲与族中一位长辈说要剃头,还说要给我剃。
我小时候喜欢留光头,但是对于剃头刀子在脑袋上刮来刮去,却着实恐惧。
剃头那位爷爷(按辈分,其实是我曾祖父的同辈)问我父亲:“以前给他剃过吗?”
“没有。”父亲回答:“今天给他试试吧。”
然后,父亲就连说带哄地让我坐在了院中的树荫下的一把椅子上。
那位爷爷和蔼可亲、身材消瘦,甚至看起来有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没想到手劲却奇大,动刀凶猛。
只剃了一下,我就听到头发“呲啦啦、呲啦啦”断开的声音,还有头皮像被刮削下来一样火辣辣的疼。。
“哇——”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那一刻我想到了:杀猪时,那宽宽的长刀片子插入猪的喉管之后,那头猪的痛苦与绝望。
没敢放太血腥的照片,不过看杀猪也是儿时很好奇的景致之一他说会轻点儿,父亲也让我坚持。趁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爷子已经手起刀落,剃完了半个脑袋。
而这时,我忍受的极限到了,挣扎着跑出去,眼里的泪水继续喷涌而出,嘴巴里肆意地迸射出乡间最原始、最赤裸的骂人的话。
等我跑到院门附近,隔着迎门墙继续边哭边骂,却怎么也不敢探出身子。
福字贴在迎门墙上,不过儿时农村的迎门墙还多是土墙或简朴的砖墙;用石灰刷成白壁就算讲究了等我稍微平复些了,父亲给我商量:不剃了——先用推子把没剃的一半推掉;等过几天剃光的头发长长一点点,再推一遍——这样就一样长了。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怀疑父亲。反复问是不是真的,父亲则一再保证。
电动理发器被我用脏话骂过的那位爷爷乐呵呵地看着,但表情有些尴尬。而我的父亲,则因为我这样用脏话骂一位长辈而更加尴尬。但是,他似乎又有些无可奈何,又或者是对我有点放纵。
直到几乎穷尽父亲的耐性,并且看到手动推子的银光再次闪现,我才答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在那个夏天,有那么几天,我就顶着一半全光、一半只有大约1毫米的头发,晃悠了好几天。最后才用手动推子重新推了一遍。
当然,我也由此落下了一句评语:这小子的头不好剃。
2017年7月5日于家中,与儿子同写《理发》。
以下是颜序同学的《理发》
放假了。回到家,爸爸要给我理发,我同意了。
今天理的发和以前理的可不同。以前是这样理的:坐在凳子上,披着妈妈的工作服。而今天是这样理的:站在地上,没披工作服。
老爸肯定是第一次理,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因为老爸没让我洗头就理开了。
我说:“有点疼,应该先洗个头。”于是,老爸就让我先洗头。
一开始,我害怕水进鼻子里,于是我就用毛巾捂着鼻子。可是老爸却说:“没事儿,闭着眼睛,水就不会流进眼睛里。”可是,老爸,你没看见我捂的食鼻子吗?
这时,我觉得捂鼻子和不捂鼻子都无所谓。于是,我放下了毛巾。爸爸也加快了速度。
理完发,我发现爸爸正在看手机视频。而且,那手机视频还很好玩。
潍坊市高新区志远小学二年级(2)班 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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