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画的春天

作者: 石甫寸 | 来源:发表于2018-08-01 17:59 被阅读70次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嘘,秘密

    这是我仅能回忆起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那是一个初春的下午,星期五。我趴在课桌上睡着了。睡醒的时候已经放学了,班内的同学走掉了大半。黑板上堆满了老师画的几何图形。这时太阳几近落山。夕阳的颜色是金黄色的。教学楼前一排小瓦青砖的破旧的筒子房被夕阳涂成了古铜色。房子后面停放着稀稀落落的自行车。校园里走满了拎着袋背着包的学生。我上的是一所寄宿制高中,全封闭式的管理。一个月才可以回家一趟。这天是春节后开学的第一个月。政教处窗台上的大喇叭正播放《童年》。在我的记忆里那音乐是清澈如流水的,可实际上那音乐却是很嘈杂的。因为我们学校用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录音机,放的是如同手掌般大小的磁带。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在我以后的生活里每当我听到这首曲子,我便可以触摸到那个下午发生的点点滴滴。蒋斌从班门口闪出来,带着一脸轻巧的笑。他摸了摸我纷乱的头发说,学校通知报美术班的不让回家,晚上去明伦堂报道

      我上的高中的那所学校据说是应天书院的旧址。凭据就是在操场的旁边有两座古代的建筑。一间大成殿,一间明伦堂。北宋的著名文学家,政治家范仲淹曾在这里读书。从我们学校的大门进去就可以看到范仲淹的塑像。塑像的后面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月牙池。里面有鱼儿浮出水面,突出一串串气泡后沉入水底。

      天擦黑的时候蒋斌和我一路去明伦堂。走空的学校显得异常清寂。初春的傍晚有很好的风,吹面不寒是古人的形容,我觉得再贴切不过了。大成殿旁边的一条林荫小道后面橘黄色的路灯光全亮起来了。疏落的树影印在小路上。几个办黑板报的女生长发飘飘笑声咯咯。彩色的粉笔涂满了大半个黑板。明伦堂在学校操场的南面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年久的失修,灰瓦的屋顶上生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草。这些草在上年冬天就已经枯干了。现在只有主茎还直挺挺站在那里。月亮升起来了,半轮弯月亮就在那草丛里。

      我和蒋斌去得早。明伦堂的方格木门半掩着。推开进去只有一个女生坐在黑板下看书。一排三个电棒管挂在支撑明伦堂的四根柱子中间。画室的中央显得异常明亮。电棒光下零散的放着十来个方凳。四面稍显昏暗的墙上挂满了美术作品。四扇古老的木格窗户上都挂着墨绿色的金丝绒窗帘。最里面的旮旯里堆满了花架和画板。坐在黑板下聚精会神看书的女生穿着一条细长的牛仔裤,高底棕色的方头皮鞋。她的个子有点矮,坐在一张画画用的高脚板凳上脚竟然挨不着地。我第一眼看见马娅雅时,真还以为她是和我一样来学画画的。现在我还能清晰地回忆那天马娅雅看书的样子。平时马娅雅喜欢披散着黑亮的头发。那天她却在两边披散的长发中间束了一条细长的小辫子。后来散散落落的来了十来个人。我们都坐在明伦堂中央的那些早准备好的方凳上。马娅雅坐在前面,洁白如脂的脸蛋。细长的峨眉下一双双眼皮大眼睛向人群中扫了一眼后说咱要找一位班长。然后用毫不防备的眼神直盯着我说,你当吧。在我以后无数次痛彻心扉想念马娅雅的时候。我就会记起她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坦诚,信任,欣赏……我全然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当我离开那所学校再回来时。向蒋斌问起马娅雅。蒋斌说她去了广州。蒋斌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每当我想起和马娅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我就会机械性地寻找电话拨打。却始终都是忙音。马娅雅是个善良但又不怎么有心计的女孩。在那座物欲横流的城市,不知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关于那个春天发生的事在我的记忆里充满了晦涩。中间的许多细节全然忘记。就连对马娅雅的那份感情也淡漠了许多。那么多绚丽多彩的女孩在我的生命中闪现与消亡。每一个人都可以带给我清晨鸟叫般的喜悦。过去的事除了回忆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个春天里有很多的雨。在我们的教室外面的花圃里有一棵高大的柏树。雨后柏树的针尖叶上便会挂满晶莹的雨珠。这些都是我从班级后门的小窟窿里看到的。我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里。那门上的小孔是我用小刀一点一点钻出来的。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我便趴在后门上朝班级外面看。沉闷与漫长的高中校园里确实没有什么景色。在我们班级前面有一座一丈见长三尺见宽的花圃。里面生长着瘦弱的月季花。四周围着的冬青布满了灰尘。冬青的下面是生满黄锈的铁栅栏。对面是一排青砖小瓦筒子房。从木格子窗户外可以望见里面摆满了破桌子烂板凳。筒子房的前面挤满了或新或旧的自行车。这些就是我趴在后门上所能看到的东西。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班级的那个后门又充满了神秘。是在一个雨后的下午上第二节课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趴在后门向外张望。忽然看见马娅雅穿着细腿的牛仔裤,方头的棕色皮鞋。在我有限的视线里出现。在我们那栋破旧的教学楼后面有一座上世纪用青砖建造的厕所。我想她定是去了那里。他走路时步子迈的很短。低着头披散着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我的眼神追随着马娅雅的脚步。我忽然十分清晰地闻见了雨后的空气中有股幽幽的清香。她走到教学楼的角落处便躲了起来。后门外的风景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花坛旁边的那株柏树上挂满了摇摇欲坠的雨珠。班级内鸦雀无声。戴着大眼镜方脸的几何老师对着黑板画一幅很复杂的图形。同学们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嗅着空气中那股宛如槐树花般的清香。焦急地等待着马娅雅的出现。可我又十分强烈地惧怕着她的到来。似乎在我以后雨后下午的记忆中都可以看见马娅雅。这是在我那个春天的回忆中最先出现的一件事情。

    在我上高中时的书本上都留有口水浸过的褶皱。我适应不上来和考试亲密联系的学习。特别是考试成绩出来后老师和同学们对我的白眼。让我更加对于所谓的学习深恶痛绝。我的性格变得异常的尖锐与怪癖。晚上失眠的时候就去录像厅听男人的枪声和女人的尖叫声。白天就习惯了趴在课桌上睡觉。我将自己的课桌搬到班级最后一排没有人坐的角落里。听同学讲有一次我打呼噜的声音竟然压住了老师讲课的声音。

    现在我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哪一刻让我真正爱上我的美术老师马娅雅的。如果非让我回答出一个答案的话。我想也许就是那天中午。一个阴沉天气的中午。坐在我前面的同学将我从沉睡中打醒。说班门口有个姑娘找我。我抬起自己乱蓬蓬的头。揉揉红肿的眼睛。看见班里的同学都朝后扭头看我。老师也不讲课了,半只粉笔夹在手指缝里。我不得不勉强站起来走出去。马娅雅就站在班门口。眼睛正视我,用平和的口吻说,以后你上课别再睡觉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尴尬地朝她笑笑,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甩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从办公楼拐弯。好久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那件事发生后的一个星期。我打了班里的同学。原因是他当着我的面说马娅雅勾引学生。在我打人的第二天,教学楼前的布告栏上贴了我的布告。给我的处分是留级一年。这就意味着我这一年算是白呆了。我还要重新忍受高中三年炼狱般的生活。我决定不再上学了。去校外找一份活儿干。挣的钱够自己吃饭就行。在立夏那天的傍晚,我收拾好行李。在同学们去上晚自习的时间里悄悄地离开了学校。我没有告诉马娅雅。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将她藏在心里。永远也不要她知道,更不要说得到她。

    在那个春天里我曾产生过幻觉。一个失眠的夜里我躺在寝室里。寝室外是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在我的床头大大地画出窗户的形状。我睡不着,但是闭着眼睛聆听静夜的耳鸣。窗户外忽然传来哗哗的声音。我没有睁眼,以为又是刮风。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响。打开了窗子,才发现不是风,是雨。听惯了风声。就算雨声也是风声。这时我看见寝室院子里路灯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在黑青的天幕中舞作一团。几盏橘黄色的灯光飘来飘去。好像几只巨大的萤火虫。细细的雨线在它们中间看得格外分明。更让我觉得惊奇的是章钰在更远的天幕中舞蹈。她轻细地扭动着腰肢。黑亮的长发披肩。穿着一袭纯棉的白连衣裙。赤着洁白的脚丫。脸色苍白肃穆。那天是章钰在画室自杀的第三天晚上。耶稣基督是在钉死十字架的第三天破墓升天的。莫非章钰也成了天使。这时天际划破几朵明亮的流星。所有的幻觉顿时消失。雨下得更大了。前天院子里两棵高大的梧桐树开出了花朵。整座院子弥漫着一股馥郁的梧桐花香。在章钰香消玉损后无数个春天的日子里。我曾产生过许多和她有关的幻觉。一直到今天回想起来都会毛骨悚然。

    有记忆的人恐怕还能想起两千年春天的那场桃花雪。在大成殿的后面有座学校里最大的花园。在花园的中央是一棵两米多高的桃树。蓬松松的枝条肆意的生长。宛若一个舞女高耸的发髻。每年春天的三月份它都会开满一树淡红的小花,到秋天却结不出一枚果实。或许是由于贪吃的学生没等桃子成熟就摘去涩涩地吃了。前几天我又回了那所学校。看见了那棵桃树。它竟没有一点变化。尘封了五年的记忆是在那棵桃树中给了我开启。一滴一点的往事如同开闸的洪水朝我涌来。我想起那个春天明媚的阳光,想起了阳光下掠过的银色的飞机和浮在半空中几只黑色的鹰。还有那一树鲜艳的桃花。是那座灰色的校园里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地方。在桃花盛开的几天里,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爱美的女生率先穿上了短裙。任由一段洁白的小腿晾在外面。运动型男生也穿上了发霉的短袖T恤。露出黝黑粗壮的胳膊。那场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刮了一夜呜呜的阴风。天亮的时候校园里就铺了一层薄薄的的雪花。杨树枝上刚发出的鹅黄嫩芽也被敷住了。又成了光秃秃冬天的树。天阴沉的像锅底。吃了中午饭天就黑了。下午有美术课。我洗好衣服去的时候。画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马娅雅正在检查作业。以往都是我收好了送给她检查。今天由于我的迟到她竟自己收起来。在马娅雅身后跟着一个女孩。马娅雅将检查好的作业递给她由她拿着。我不好意思地走到马娅雅跟前说,我收吧。马娅雅将一张已经收到手里的画递给了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班的新同学章钰。马娅雅跟我说着话,眼睛却斜睨着那个女孩。女孩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将眼睑垂下。女孩长得很漂亮。有一双欧洲人的那种深眼窝大眼睛,写满了忧郁。长长的睫毛。嘴唇是紫红色的,抹了口红。女孩穿着一件绛红的高领毛衣。漂亮的脸蛋托在上面。高贵的像个公主。政教处窗台上的大喇叭预报天气。说今夜有暴风雪。一夜之间漂亮的女孩全换上了加厚的羽绒服。有的头上还戴了一顶高高的毛线帽子。美术班放学后,明伦堂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和马娅雅打扫卫生,马娅雅将一些铅笔头和用完的颜料盒扫在一起。我用垃圾斗收了倒进门后的垃圾筒里。章钰坐在画架前反复修改一幅水彩人像。她是美术班画画最好的。可以不跟老师学。打扫完卫生马娅雅就走了。离画室不远就是女教师宿舍。我看起来她的那幅画已经很完美了。可她还是不满意。固执地用画笔在画布上涂来涂去。我站在她身后很久了,她都没有发现。等她发现我是就浅浅一笑地说,越画越不像样子了。说着就把画收进画板里。将画板扛在背上。拾掇完了这些才抬起头用戏谑的语气说,走吧!小班长。看你不走就知道你想和我一路。你才多大呀!喊我小班长,我不服气。章钰只是笑而不答。预报中的暴风雪来了。呼啸而来的北风吹动画室屋檐下铃铛,泠泠作响。雪夜下的校园里异常沉寂。更加显得那声响清澈悠长地应和着风的声音了。刚一出画室的门,章钰的头发就被风吹乱了。一缕一缕的散在脸旁染了一层路灯的橘黄色。走到女生宿舍楼前时。她率先伸出了手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触摸到了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章钰是我们美术班里年龄最大的学生。据说她是考了多年美术学院。都是由于文化课成绩太差而落榜。而如今的她是画画得越来越好。文化课成绩却越来越差。有时连我们高一的题目都做不出来。她喜欢拿一些自己认为我也做不出来的题目来难我。那些大多是我们书本上的课后习题。只要明白定义两步就可以得出结论。每次当我把写好的题目递到正在画画的她的面前的时候。她都会放下画笔长久地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我。更多的时候章钰是忧郁的。她长着一张成熟女人的脸。深陷的眼窝,长长的睫毛。她常穿一条印第安花纹的棉裙。尖头的纯白皮靴。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其实也就是这个样子。她没有太多的朋友。平时也不爱说话。我每次去画室她几乎都在那里呆着。有时作画,有时就坐在画架前冥想。章钰一直都是那么神神秘秘的。

    我的记忆里我和章钰的亲密接触还有一个下午。春日下午的阳光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还有满目的翠绿色。逼迫得人心慌慌的。美术班的课程进行到了水彩。需要买一些水果做静物。马娅雅给了钱。叫章钰陪我到市场上买。出了学校的大门。路两旁是黑槐树长出了浓绿的叶子。章钰忽然高兴地在路上跳了起来。对我说她有一个月没有走出学校大门。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光秃秃的树丫。如今看到了希望。你看到了吗?她问我。我迷惘地摇摇头,不置可否。这时的章钰和我印象中的判若两人。我们先是去了一个嘈杂的自由市场。那里有许多眼熟的人。我和章钰一路走着害怕让他们看见了误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所以我故意地将步子拉短,脚步放慢。可她总是停下来等我。每次我赶上她时我的脸都会不自觉地红起来。她似乎察觉到了。我每次赶上她时。她都是微笑着。我看见她笑,我的脸更红了。可是每次她还是等我。现在想起来或许是章钰对于我这个不太成熟男孩的戏弄。由于她的逝去,我也恼恨不起来她了。

    那是一家很大的自由市场。宽阔的钢筋混凝土街面铺满了商贩的叫喊声。买客却不多。整座市场显得空落落的。在水果区,章钰带着挑剔的眼神走过一个又一个水果摊子。那些水果贩子带着巴结的口气朝章钰吆喝两句。章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章钰给我说那些水果的质量太差了。不如去精品店买些假的来。我知道还要走很远的路。这座市场没有精品店。我们又绕过了两条大街。当我们在绕这两条大街的时候。时间也没有停止它的脚步。等我们走到那条有精品店的街上时。夕阳的余晖已经褪尽了天空。路灯清一色的亮起来。街道走满了行色匆匆的路人。店铺全都打烊了。在这条街的尽头一声低一声高地传来卖油茶的吆喝声。章钰有些失望。站在紧闭的店门外轻轻捶打了一下。等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马娅雅在画室里。看见我们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并没有责怪章钰。而是嗔怪地对我说,你是不想画画,故意逃出去玩的吧。

    马娅雅走后,章钰央求我坐在讲台上。前几天我们进行人像素描。是我做的模特。章钰让我再坐在讲台上。她的那幅画还没有修改好。我刚坐在讲台上,她突然问我有女朋友吗?我说没有。她诡谲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飞速地作画。那略略带有香味的橡皮屑在我俩之间翻飞。她终于从画板上抬起脸。我觉得在这之间她始终没有看我一眼。满意地合上画板后她说,我做你女朋友吧。她满脸灿烂的笑容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我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震惊了。怯懦地不知该说什么。章钰背起画板向我走来。从身后拾了一把做静物用的已经枯干的黄菊花。朝我的头上砸去。口里说着,你这蠢笨人。菊花的残瓣揉进我的脖子里,扎扎地难受。

    在章钰自杀的前一天的下午。我一不小心踏进画室里。画室里空无一人。一道阳光穿过窗帘后的空隙落在章钰画的一副水粉《向日葵》上。这让我忽然想起一位遥远的画家。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屋内暗淡的光线时。发现蒋斌一个人抱着画板在石膏像前睡着了。大卫睁着眼守护着他的睡眠。困倦和春天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一直到后来章钰的逝去。我都以为是她太困倦了。只是想躺下休息休息。没有想到的是永远。这一个美丽如花的女孩的生命不应该经历二十也不足的春天。你不是喜欢看树枝上长满浓绿的叶子吗?现在又是春天了,花园里盛开了一枝鲜艳的桃花。我相信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你醒来看看吧!我让你做我的女友。

    在章钰自杀后我听说了关于她的事情。章钰三次考取美术学院都落榜了。她决定放弃考学。拜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做老师。原以为画画得好。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面兽心的画家用甜言蜜语把章钰骗上了他的床。等发现她怀孕了,就无情地抛弃了这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女孩。

    天气愈来愈闷热。雨也落得频繁。这个春天快要结束了。这个春天的故事也快要结束了。当我离开那所学校时存在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挣钱。拼命地挣钱。等挣足了钱,就在市中心开一家大大的画廊送给马娅雅。

    现在我时常回想起马娅雅帮我修改画时。我在她身后偷偷地闻着从她脖颈里散发出的香气。那是一种十分特殊的香气。不太浓烈但又香气逼人。后来马娅雅可能发现了什么。每次正当我迷失在她身上的气味时,她都会扭过头来。微笑着问我,是这样子的吗?我赶紧拼命地点头。

    温郁的春季比之于严寒的冬季,酷热的夏季,萧瑟的秋季,是一年中最短暂的季节。这个春天的故事在立夏傍晚那一轮月升起时悄悄地结束。我记得那年立夏的傍晚有很好的风。吹在额头上麻麻酥酥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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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妳是人间四月天:你好,看了你的文感觉还不错,不过我感觉排版有点小问题,可以尝试多分几个小段,那样是不是感觉舒服一点呢,希望可以帮到你。
        妳是人间四月天:@石甫寸 好的呢
        石甫寸:@妳是人间四月天 谢谢,这是十多年前写的文章了,已经没有感觉再去打理它了,还是保持它原来的样子吧!

      本文标题:学画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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