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 草稿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王菲的歌，林夕填的词。她慵懒而清澈的嗓音令人沉醉。她的成名曲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彼时她的名字叫王靖雯。那时的她，酷酷的，一头乌黑的长发，让人沉迷。后来她经历了两段婚姻，还与谢霆锋分分合合，被人八卦。只是她从不畏流言，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为了爱，梦一生，是我还傻还是太真。这是王杰唱的歌里的词。瘦瘦的他，忧郁而高亢的嗓音令人肺腑俱伤。那一年，实习老师教我们唱的就是他的《英雄泪》，我们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大概是不能体会浪子王杰的心境。后来在异乡的寝室里听他的《红尘有你》，《谁明浪子心》，泪湿枕角。多年以后，他身材发福，嗓音变坏，依然独身，只是浪子还是浪子，忧郁的情歌王子变成了沧桑的中年大叔。一场游戏一场梦也许是浪子最浪漫的注解。

下了一夜雨，下了一夜的往昔。任贤齐唱的一首老歌《老地方》里的歌词。很喜欢他的轻松和温暖，还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九七年的时候，正流行他的《心太软》、《伤心太平洋》，前几天带女儿去看他的《沉默的证人》，真不敢相信当年的机车小子小齐已经五十多岁了，果真是岁月催人老。我们自己不也是被岁月的风沙侵蚀着，走向彼岸的归途吗？

那些年我们听家驹、张学友、刘德华、赵传、哈林、齐秦、邓丽君、梅艳芳、刘若英、张国荣、孟庭苇、那英、许美静、张雨生、陈百强的歌，抚摸一下这些名字，竟有不少人已去世很多年。我们的偶像如风轻逝，或在慢慢变老，谁能抗拒汩汩滔滔的流年。

前段日子听到了温春仙老师去世的消息，恍如梦中，只觉心痛。幽默诙谐的她从北方追随夫君来到南方，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自己闪亮的爱情故事，讲李白的《将进酒》，豪情满怀。不过匆匆数载，老师竟已驾鹤西去。世间再无春天的仙子，令人唏嘘。

今夜，窗外人声喧腾。我也无法安静地听完一首歌，倒怀念以前雨天听歌的日子了，一壶清茶冒着腾腾的热气，暖人的歌声在小屋里萦绕。如今，总有颠沛流离之感，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的归处。就像张爱玲写的：人到中年，一觉醒来，周围都是依靠你的人，你却没有人可以依靠。一语写尽了人生的苍凉与无奈。

脚下的路还是要自己去完成。如果没办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有勇气拒绝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和好友聊天，我说我不想去上班。她说她也不想。我们畅快地聊着，相视一笑，像两个无可奈何可怜兮兮的逃兵。我说我工作十九年了，她说她工作二十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十年一梦，流年似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起风了，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水流年，今夜响起谁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