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春,日本 CV 花泽香菜,在综艺节目上一边配着音一边唱着歌,莫名奇妙的就在海对面的中国火了。
花泽香菜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在综艺节目上不到一秒种的失态会给中国网民带来如此多的欢乐吧?
首先,在对这次的事件进行分析之前,我们首先来回顾一下这次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那段无比带感的笑容的视频:点击查看
在这段视频的 2:29 秒左右,花泽香菜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且带感的笑容。但是实际上笑容出现在画面上的时间不到1秒钟,花泽香菜立刻举起手遮住了嘴巴。如果连续来看,这并不算是一个失态的行为。但是,无奈的是暂停党们将那个短短的镜头截图下来,形成了这幅画面:
从众心理下的舆论霸凌
如果将网民的这种行为上纲上线,一定有人说我站在了道德高点,是一名虚伪的道德卫道士。但是,我们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花泽香菜并不是一个公众人物,而是学生时代的一位普通的同学,那么会怎么样呢?
我想大多数人在学生时代都或多或少有过这样的经历,同一个班级或年级中总是有一两位同学处于舆论上的弱势地位。这些受攻击的对象有可能是内向的孩子,或者是举止与其他人不太相同的孩子。从本质上说,霸凌是一种从众行为。从众可以定义为,由于受到来自他人或者群体的真是的或者想象的压力,一个人的行为或意见发生了改变。
同处于同一个集体内的个体为了自身免受攻击,将集体内的某个人作为固定的攻击目标。即便是那些对受霸凌者表示同情的人,也仅仅停留在「不主动伤害」的程度,而不会去制止这种行为。
将校园霸凌的案例放大到整个社会,这个原理并不会改变。许多人说「至于么,这不就是娱乐么?」,娱乐的本质就是缓解压力,将舆论霸凌的目标从一个高中生转换到一个年轻艺人并不会使这种行为的性质发生什么改变。
唯一的改变,是作为一种压力削减或娱乐大众的行为,对明星的舆论霸凌比小范围的更有效率。这种效率是双向的,一方面对于大众来说,它能够使更多人在无恶意(大多数人都这么坚称)的嘲讽与贬低中获得更好的心理状态。另一方面,对于明星来说,如果被嘲笑的明星是一位十分敏感的人,这种舆论霸凌也更加致命。
对于这个舆论漩涡中的大多数人来说,都声明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而事实上,从一开始发现这个视频的人,到后来主动传播和推广这个表情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花泽香菜的粉丝。这也比较符合传播学原理,只有关注花泽香菜的人才会在初期主动去关注事件的走向并推动传播。
媒体的片面作用
回顾整个事件的发展,起到让兵库北の微笑从二次元圈迈向整个中国网民乃至回传到日本的重要事件是现代快报的一篇名为《网友凑齐亚洲“表情三巨头” 姚明憨笑上榜》的报道。
作为一篇趣闻报道来说,现代快报的文章无可挑剔
在这篇报道中,比较详细的对普通人介绍了花泽香菜的身份和这次的事件本身,并简要的回顾了之前的金馆长和姚明脸,将三人并列为「亚洲表情三巨头」。文章写的生动有趣诙谐幽默,且无明显事实错误,可以说是一篇十分讨喜的小品文。因此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最终被人民网收录。同时,也让许多非二次元网民认识了花泽香菜这名日本声优。
但是,他们认识的并不是花泽香菜甜美的声音,而是她失态的笑容。
媒体是任何事情的放大器,就像是前两年的富士康跳楼事件中媒体起到的「好作用」一样。媒体被一般民众习惯性的当作学习的工具,而不是宣传的工具。媒体的价值取向、报道力度、宣传口吻深刻的影响着人们心目中对某一事件的看法。
要简单的说明媒体在从众心理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不得不引入另一个社会心理学上的概念叫媒体感染,1982 年 10 月,芝加哥地区的气味居民因为服用被掺入氰化物的感冒胶囊后致死,美国国内的媒体广泛的对这一悲剧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如此立竿见影:美国全国各大城市纷纷相继出现类似的中毒报告,有毒的物品包括漱口水、眼药水、苏打水、热狗等与原始报道毫不相关的事情。而事实上,这些人只是普通的感冒或腹泻而已。
媒体感染的作用不止在针对性事件的报道上,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一些社会暴力事件的发生是因为媒体对暴力、血腥、色情等话题的过度热衷。但无论如何,媒体对人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可回避的。
媒体在整个社会中具有绝对的舆论强势地位,即便是在媒体公信力日益低下的我国。媒体的发言仍然要比个人发言权威的多,当人们看到一个媒体在它的版面上贴出了花泽香菜的表情照片的时候,那些原本在道德上对这种行为不耻的人们也会开始动摇。
舆论霸凌下产生的悲剧
也许看完上一段,已经有人让我差评滚粗了。确实,将一个大众娱乐行为上升到公众道德的层面上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认为我这么说是小题大做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假设花泽香菜以及其他所有被公众所调侃的明星们对民众的舆论并不在意。」
确实,作为一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从容的面对来自公众善意的调侃乃至一定程度的诋毁和质疑都是最基本的素质。我们也曾看到过这样的例子,比如在知道自己被恶搞后,特意为网民录制了清晰声源的国内知名配音演员葛平。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有许多人作为公众人物或者说作为明星只是因为他们在自己所专业的艺术领域有着突出的贡献而已。
并不是所有的艺人都能够和民众开的起玩笑,王宇直算一个。而且,在舆论霸凌的情况下,对那些内心敏感的艺人有可能产生更大的伤害,MJ 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在这里不做多说。我想要举的是另一个大家熟悉而又陌生的例子:芙蓉姐姐
你见过这样的芙蓉姐姐么?
芙蓉姐姐在开始出道的时候,由于天资不佳被公关公司包装成一个公众丑星的角色。后来,在与最一开始的公司解约后,芙蓉姐姐立刻转型走知性路线。但是,不论是减肥还是改变装束与风格,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没能扭转在公众眼中自己的形象。
2012 年 9 月 21 日,芙蓉姐姐的经纪人确认芙蓉姐姐确实在家中自杀,后已经脱离危险。
对日本的娱乐圈稍有了解的人应该也知道,日本的娱乐圈相较于中国的娱乐圈来说,对艺人的压力更加巨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迫引咎。因此,花泽香菜的这次兵库北事件对于这名CV的演艺道路来说绝对是一次潜在的危险。
即便是不从事业影响的角度去讲,花泽香菜也仅仅是一个 24 岁的女性,并不一定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坚强。
花泽香菜本人是否知道兵库北已经成为自己的代称?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事实上,这个 NETA 从产生、发展、形成到最后被中国网民(非二次元)所接受,都仅限在汉语系网站传播。曾经一度,有不知是中国网友还是日本网友将相关的图片和介绍发布到 2CH 后,迅速因为肖像权侵犯的原因被管理员删帖。
在 5 月 17 日人民网转载了现代快报的文章之后,日本零星有中国观察类博客转述了相关的报道但并没有引起广泛的讨论。
香菜兵库北事件完整时间线:
原文已发表于萌数码,题图版权归属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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