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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宁子
村庄还没睡醒,我就带着九℃和黑米到了村外。
清晨的风,丝丝凉意中有了收获的味道。苞谷已经溜黄雀了,小时候,最怕这个季节,也最爱这个季节。即便掰苞谷掰的不想动弹,只要有一个芮儿(甜苞谷杆),立马就开心的不得了。那时候的芮儿真甜,一口下去,淡淡的草腥味儿,淡淡的蜜糖味儿,治愈了整个童年。
撇芮儿(寻甜苞谷杆)也是个窍门活。苞谷小,杆肯定甜。那个年代,谁要是掰一天苞谷,胳肢窝下不夹一撮子芮儿回去,就等于没掰苞谷。回到家,门背后一放,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那时候土地上足了农家粪,进了苞谷地,黑红撇一根都是甜的。多年后,几亩苞谷竟然撇不哈一根芮儿。喝足了化肥的土地,没让庄稼人失望,亩产上去了,但娃娃们再无芮儿可吃。
有一年秋天,和儿子聊起芮儿,儿子一脸惊诧:苞谷杆还能吃?
那可是我们童年免费的甘蔗……
提起童年,话匣子就打开了。曾经拼命和它赛跑,总想把它远远撇在身后,如今,不管啥话题,兜兜转转都会回到童年。那时候即便是做错事,老人一句话“碎娃娃家”,就抬手过去了。如今,即便没错,只要不入别人眼,就是错。
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有时候想,人活着还不如麻雀。话虽如此,但谁的世界写着容易?
抖音刷到涂磊的一条关于啥叫好男人的抖音,话题的中心围绕一个因公受伤的男人,手掌被机器压的变了形,从出事到送到急诊,再到手术室,十几个小时钻心的疼,这个男人咬紧牙硬是没吭一声。手术前,听到要截肢,这个没有因疼痛落泪的男子落泪了。他的眼泪是家是孩子,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这世间,还有啥痛比得上心痛?
在平凡的世界里,压死骆驼的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根草。
路边的一棵死树上,两只喜鹊谈情说爱,那欢快的画面与光秃秃的树丫象一幅生与死的油画。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幅画,一不小心,手腕被路旁的野草拉出一道血印,疼痛瞬间蔓延开了。那一瞬间,想起了那只被机器压变形的手掌,和一双饱含热泪的双眼。这疼算得了什么?
一抬头,远处一个老人的身影像极了父亲。心里想着父亲前几日去了西安,昨晚去了娘家,没见着父亲,这大清早的怎会是父亲呢。
爸,还以为你还在西安呢!像小时候那样,向父亲奔去。
为父亲翻好了衣领,那一刻,又发现,曾经高大的父亲背驼得又矮了一截。
目送着父亲蹒跚的背影,站在路边,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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