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因为昨天的时间,所有人都闷闷不乐的,每个人的脸就像烂掉的苹果一样,毫无生气。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妻子去哪儿了,便只好自己去食堂吃早餐。今天很奇怪,食堂没有一如既往的聊天声和嘈杂上,只有一对谩骂声,谩骂的对象,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一直的骂。
我匆匆趴了几口早餐,便想开溜。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我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一样,连餐盘都拿不稳了。后来,我越来越晕,本想去请假看一下医生的,但转念一想:请一天的假,少一天的七十五块钱,不行,还是上工吧。我这样子想。于是我到楼下的洗手间,刚想洗个脸,突然,我的后脑勺受到了一阵猛击,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好痛。”我醒了过来,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眼前是一片黑暗,我试图扭一扭头,才发现自己被戴上了头套。
“你好。”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如果你答应我们不大声喊叫,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摘下头套。”
“可恶,你是谁,竟敢误老子的工?”
“抱歉,我也不想让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但这并不代表起义可以没有你。”
这明显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我慌了,便只好妥协,“行,你们真行,我倒想听听你们要干什么。”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头套就被摘起来了,我依旧不吱声,因为这里很黑,带着头套和没带头套都差不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工厂东边一间已经荒废的小屋子。屋子很小,我曾经迷路来到过这里,所以大概知道这里的格局。
“不错,你果然很守信。”
“哼,不守信,你不弄死我才怪。”我心里这样想。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份名单上的人也不知道,我们的名字不能被对方知道,不然会引起危机。
他欲言又止,“你去门口望风,小心点。”“好。”另一个人简短的回答完之后就开启沉重的木门,走了出去。
“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支持这一次工人大武斗的工人,今天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找你来,是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昨天晚上我和门口的那个人看你写稿写了好久了,我们就很好奇,因为这里的工人95%都是文盲,即使识字,谁又会大晚上的闲的在写稿呢,于是我们趁今天早上您去吃早餐的时候在您的睡铺找了找,便找到了你的手稿,喏,如果没错,就是这些吧。
我拿起一碟放在一张破桌上的稿纸,不错,的确是我的。但我也发现了一个细节,他在语句中将“你”慢慢换成了“您”,我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我转过身去,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请饶恕我的唐突,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工人大武斗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我们是临时发现你的手稿的,所以……
它吞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所以,经过我和另外几名同志的讨论,觉得将你定为这次武斗的带领人,因为我们认为,思想比实践更加重要,我们只会实践,我们需要您这样的领头人。
“当然了,有句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不同意,你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面。”
他的语句中再一次用到了“您”这个字眼,我试图想要将话题岔开,但他打断了。
“先生。”他很严肃的讲,“我们没时间了,再过18个小时,武斗就要开始了,我更希望的,是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
从窗口偷溜进来的阳光照映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他很郑重的将一只看起来久经沙场的钢笔递了过来。又很庄重地用那尖锐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敢去看他,我同样用那双尖锐的眼睛盯着那份名单……
大概过了两分钟吧,他的手依旧伸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抬头一看,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尖锐,没有丝毫动摇的样子,他的样子使我动摇了,我还是接过了那只笔,洋洋洒洒的签下了我的大名。
这时候,他伸出他的手来,和我庄重地握了握手,说:
“我们,是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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