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

月城(七)

月明用木桶装满洗澡水，拎进卫生间，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又拿来她爸爸干净的毛巾、衣服、拖鞋，准备好去叫顾城来洗澡。

顾城正趴在院门外吐个不停，他今晚真的喝多了，胃里难受，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顾城，你这个样子，还能洗澡吗？”月明大声问。

“月明，酒劲还没过，你扶我去卫生间，我自已可以洗澡。”顾城说着，伸手搭在了月明的肩上。

月明没办法只好扶着顾城去卫生间，顾城的头垂下来对着她的脸喘着酒气，月明难受的直皱眉，她真想推开顾城，让顾城离她远远的，可顾城的手牢牢搭在她的肩上，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把顾城送到卫生间，月明这才趁机溜出来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顾城洗好澡，又喝了月明妈妈准备的醒酒茶，这才安心睡去。月明把顾城的衣服扔进老式洗衣机里洗，她才不管顾城的衣服能不能用洗衣机洗呢！

月明洗好澡，又把顾城的衣服晾好，她才回到房间拉上窗帘睡觉。后半夜，月明正睡的香，却被顾城吵醒了，她轻声地来到顾城房间，拉亮了电灯问：“顾城，你不睡还吵着别人也不睡，难道酒还没醒吗？”

“月明，我渴了，想喝口水行吗？”顾城也许是真的渴了，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月明。

月明没办法只好倒了一杯热水给顾城，顾城又对月明说他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不然他睡不着，月明拿来妈妈给她留的一袋柿饼，递给顾城吃，一袋柿饼也就十几个，月明看着顾城连吃几个，她有点着急说：“少吃点，给我留两个。”

“小气，改天我送你一箱。”顾城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月明看着顾城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再要不吃真的没她份了，她赶紧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一袋柿饼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顾城打着饱嗝躺下了，月明关了灯悄悄地回房睡了。

第二天，月明拿着顾城的衣服让顾城换，顾城两眼直直地盯着衣服问：“赵月明，我的衣服是你洗的吗？怎么会皱巴巴的？”

“我可没洗，是洗衣机洗的，你的衣服皱了可别赖我。”月明怕顾城听不见似的，大声地说着。

“什么？你把我的衣服放洗衣机洗了，这么好的料子是不能放在洗衣机洗的，要用手洗而且不能拧干垂直晾干。”顾城皱眉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别生气嘛！要不，我借个电熨斗把你的衣服烫平不就行了吗？”月明说完，赶紧去李敏家借电熨斗。

顾城起床梳洗好，正悠闲地吃着早餐，今天早餐有鸡蛋饼和红豆粥再配上酱黄瓜，顾城觉得挺好吃的，多吃了一碗。顾城吃好饭去看月明衣服烫好了没，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上衣前襟，裤褪都烫破了。

“赵月明，衣服都被你烫破了，你叫我咋穿？我回不去了，就赖你家了。”顾城故意说。

“固执，你就在乎你的衣服烫坏了，从来不关心我的手有没有烫着。”月明说着鼻子有点发酸。

顾城一听怔住了，他这才看到月明左手食指发红起了个水泡，他赶紧问：“月明，对不起，我没注意你的手烫着了，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大少爷，我可没有你娇贵，过几天泡破了就好了，没事，以前我烧饭经常烫着手，自已好的。”月明接着又说：“这衣服坏了，不能穿了，你没衣服穿怎么办？”

“月明，没事的，我打电话叫秦峰送一套衣服来。”顾城说着给秦峰打电话。

“喂！老兄，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传来秦峰懒洋洋的声音。

“喂！秦峰，我在月明家，我的衣服坏了，你送一套衣服来。”顾城在电话里大声说着。

什么？顾城在月明家而且衣服坏了，没衣服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峰蒙了，他赶紧拿一套衣服去月明家，秦峰看到月明和顾城在家，顾城穿着月明爸爸的老式衣服。

“秦峰，来的挺快的，把衣服给我换吧！”顾城不客气地拽过衣服。

“你的衣服呢！”秦峰板着脸问。

“昨天，我在月明家住了一晚，月明好心把我的衣服洗皱了，她又好心把我的衣服烫坏了。”顾城回答。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睡我家？”秦峰追问。

“我怕打挠你，给你添麻烦。”顾城轻声地说着。

“那你问我借衣服就不打挠我了吗？”秦峰没好气地说。

顾城呵呵一笑，没话说了，他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月明怕秦峰误会，她把事情的经过跟秦峰说了，虽然秦峰没在意，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明爸爸去地里干活去了，月明妈妈买菜还没回来，顾城换好衣服跟月明告别，月明长吁一口气，心里高兴，顾城终于走了，她本想留秦峰坐会，秦峰说有事也走了。

月明妈妈买菜回来，没有看到顾城，她就知道月明没有留顾城，顾城回家了，她没好气地问：“月明，顾城呢！”

“回家了呀！”月明用清脆的噪音回答。

“你这个丫头，我都去买菜了，你也不留下他。”月明妈妈瞒怨着。

“妈妈，是他自己要回家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月明在一旁解释着。

月明妈妈也不想跟月明计较了，转念想了想问月明：“月明，我想问问你，明泉妈妈请王媒婆来说媒，你同意吗？”

“妈妈，难道你答应了？”月明睁大了眼睛。

“没有，我不是在等你回话吗？”月明妈妈认真说着。

月明听完高兴地搂着妈妈的脖子说：“妈妈，我爱你，可是，我不喜欢明泉，这门婚事我不能答应。”

“好，你不答应，我不强迫你，那……顾城妈妈也请了王媒婆来说媒，还且顾城又亲自送你回来，我看你俩在一起挺好的，这门婚事你总该答应了吧！”月明妈妈说完叹了口气。

“什么？顾城妈妈请王媒婆来我们家说媒，这怎么可能？”月明惊的嘴唇颤抖着。

“傻丫头，你还看不出来吗？顾城喜欢你，而且他那个强势的妈妈也接受了你，唉！以前我还担心你嫁不出去，这下好了，是顾家主动要迎娶你呢！”月明妈妈高兴地说。

“妈妈，从小到大顾城就是我的恶梦，我不要嫁给顾城，妈妈算我求您了。”月明带着哭腔说。

“你这个丫头从小到大都不给我省心，你成心要气死我。”月明妈妈说着捂着头瘫倒在靠背椅子上。

“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月明心里发慌声音颤抖。

“月明，我不勉强你跟顾城结婚，你走吧！别管我，死了算了省得烦。”月明妈妈虚弱地说。

月明知道妈妈有高血压不能生气，为了控制血压每天都在吃药，她知道顾家很强势，她如果不答应，妈妈两边受气怎么受得了，月明给妈妈拿来药，她看着妈妈拒绝吃药，难过地说：“妈妈，您吃药好不好，我答应你，我嫁给顾城还不行吗？”

“月明呀！这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可没强迫你噢！”月明妈妈说着吃了一颗降压药。

月明点点头，她赶紧扶着妈妈上床休息，然后回到房间呆呆发愣。中午，月明爸爸从地里干活回来，听月明说她妈妈病了，月明爸爸赶紧去房间探视询问：“孩子妈，好点了吗？要不去医院吧！”

“孩子爸，我没病，干嘛要去医院？我吓唬月明的，不然那个傻丫头怎么会答应婚事？”月明妈妈偷偷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这几天你也累了，趁机休息休息。”月明爸爸说着出了房间。

晚上，月明躺在床上翻覆去睡不着，她给秦峰打了一个电话，说她答应了和顾城的婚事，秦峰在电话里慌了，说要带她私奔，月明一想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就答应秦峰明天晚上十点在村口等他。

第二天晚上八点，月明很早就回房间假装睡觉，九点多钟，月明偷偷看着爸爸妈妈进了房间，关了灯睡觉。刚过十点，月明悄悄起床，听了听爸爸和妈妈在房间没有动静，猜想爸爸妈妈肯定睡着了，她迟疑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拿着行礼箱偷偷出了房间，来到院子朝爸爸妈妈房间望了望，然后含着泪溜出了家门。

天黑看不见路，月明只好用手机照亮，她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来到村口，赶紧给秦峰打电话，可是打了半天没人接，月明心里慌了，她不知道秦峰怎么会不接电话，月明一直都坚信秦峰不会失约的，秦峰会来的。月明背靠着行礼箱倦缩在村口，尽管她又冷又怕，但是她紧咬着牙齿一直等着，月明整整等了一夜，也打了一夜电话，都没有秦峰消息，秦峰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天渐渐亮了，月明揉了揉发红的眼晴，她疲惫地拖着行礼箱快步往回走，她不想碰到早起的村民，也不想让爸爸妈妈发现她出走的密秘，月明趁爸爸妈妈没起床，偷偷地溜回房悄悄地躺在床上，月明拿过薄被子裹在冰冷的身体上，虽然才过深秋，在外面呆了一夜，风吹露重也挺冷的。

秦峰明明知道月明在等他，他为什么会失约呢？原来吃晚饭的时候，他爸爸心情好，多喝了几杯洒，后来胃不舒服，吐了好多，吐到最后吐出了血，秦峰妈妈吓坏了，赶紧叫秦峰开车送他爸爸去医院，秦峰因为当时走的急，他忘了拿正在充电的手机。

经过医生连夜抢救，秦峰爸爸的胃出血总算稳定下来，医生说要观察一晚，明天检查没事才能出院，秦峰和妈妈留在医院照顾他爸爸，他脱不开身没办法去赴约，他在医院着急也没用。

秦峰在医院干巴巴地等着天亮，一直等到医生上班，给爸爸检查身体，然后没事出院回家，回到家都中午了，秦峰赶紧回房偷偷给月明打电话，打了半天没打通，因为月明早已把手机关机了。

在另一个房间里，秦峰爸爸和秦峰妈妈在悄悄谈心，秦峰妈妈说：“孩子爸，这次为了峰峰，你差点把老命都搭上了。”

“孩子妈，只要峰峰以后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就是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算啥？”秦峰爸爸接着又说：“昨天幸好我在家，还意外偷听到峰峰跟月明的电话，不然那小子，昨晚私奔就成功了。”

“听说，明泉妈妈和顾城妈妈都请了王媒婆去月明家说媒，我想过不了多久月明就会嫁人了，月明一嫁人，峰峰和婉怡就有希望。”秦峰妈妈叹息着。

秦峰打不通电话很着急，他想到月明家去看看，直接去问怕不好，转念想了想，他决定拎一袋苹果去月明家看看情况，走到半路他碰到月明爸爸，就跟月明爸爸打招呼说：“赵叔，这么急您要去哪里啊？”

“唉！月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烧来，她妈妈不放心，让我去村卫生院买退烧药。”月明爸爸轻叹着。

“赵叔，这苹果你拿回家，我去买退烧药吧！我腿长跑的快。”秦峰说着把苹果塞进月明爸爸手里，然后朝村卫生院奔去。

村卫生院有一个老郎中陈昕和一个刚从卫校毕业的小宋，秦峰拉着老郎中陈昕去给月明看病，陈昕背起药箱跟秦峰来到月明家，经过陈昕看过后，开了退烧药，月明喝了药又捂出了一身汗，渐渐地退了烧。

月明睡了一天精神才好些，秦峰跟她解释说：“月明，对不起，昨晚我失约了，因为我爸爸昨晚喝酒，喝多了，胃穿孔住院了。”

“秦峰，我又冷又怕等了你一夜，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月明哽咽地说。

“没事的月明，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次私奔好不好。”秦峰再次相约。

“秦峰，你担心你爸爸的身体，难道我就不担心我妈妈的身体吗？我走了，我妈妈咋办？我不能自私丢下家人不管，这次错过了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缘分，我认命，我不怪你。”月明眼里泛着泪花。

秦峰心里也不好受，他也知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许久，才叮嘱月明好好休息养病，然后他用手撩开月明脸上的长发，盯着月明的脸看了一会，握了一下月明的手，微笑着离开了月明的房间。

月明打电话向顾城请病假，本来她只想请一天假，没想到顾城难得给了她三天假，还叮嘱她多喝水多休息，顾城对她太好了，弄得月明有点不适应了。

月明在家休息第三天的时候，王媒婆又上门来说媒，月明妈妈偷偷把王媒婆拉到一边悄悄叮嘱说：“大姐，等下你问月明婚事的时候，不要提明泉，就介绍顾城，让那傻丫头没得选。”

王媒婆心知肚明地点点头说：“好，我知道怎么跟月明说了。”

王媒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难缠的小伙，倔犟的姑娘，就凭她那能说会道的嘴，都给说成功了，月明老实巴交的，在她眼里小菜一碟，说成媒是分分钟的事。

“月明啊！大妈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这次来给你找了个好小伙顾城，顾城很喜欢你，他爸爸妈妈也很喜欢你，我是受他的爸爸妈妈委托来给你提亲的，如果你同意了，我们才好把婚事订下来。”王媒婆微笑着说。

“月明，答不答应你吭一声，王大妈很忙的，好多大姑娘小伙子等着她去搓合呢！”月明妈妈在一旁发了话。

“妈妈，看你急的，我答应还不行吗？”月明嘟着嘴。

王媒婆一听月明答应了，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月明妈妈留她吃午饭，她见婚事说成了，就在月明家吃了午饭，吃过午饭跟月明一家人告别，又赶紧去顾城家说媒，顾城妈妈见王媒婆来了，赶紧泡茶端出果盘。

王媒婆把月明答应婚事的事情仔细地跟顾城妈妈说了一遍，顾城妈妈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她留了王媒婆在家吃晚饭，又打电话给顾城和他爸早点回家。吃晚饭的时候，王媒婆和顾城一家人商量 顾城和月明订婚的事，大家认为下个月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订婚的日子选好，明天又要麻烦王媒婆去月明家回话，做媒是两家跑，是个苦差事，弄不好还遭人抱怨，一般人不愿意干，也只有王媒婆耐心好，愿意撮合姑娘小伙的婚事。

第二天，王媒婆在村口碰到月明妈妈，她赶紧跟月明妈妈打招呼说：“大妹子，我跟你说，月明订婚的日子订下来了，是下个月十月初八，你看行吗？”

“好哇！这个日子选的好，我没意见，大姐去我家坐坐喝杯茶。”月明妈妈说。

“大妹子，我今天真的没空，李敏妈妈还等我去给李敏说媒呢！”王媒婆赶紧解释着。

“敏敏是个好姑娘，人长的又漂亮又能干，我一直很喜欢她的，大姐一定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男孩子，其实……我觉得村卫生院的小宋医生挺好的，大姐你去说说看也许能成。”月明妈妈说。

“大妹子，我们是心有灵犀吗？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王媒婆哈哈一笑。

王媒婆跟月明妈妈告别，又忙着去找小宋妈妈，小宋妈妈见王媒婆主动找她给她儿子说媒很是高兴，满口就答应了。

三天病假休完了，月明无精打彩地回到厂里上班，她正在整理货架上的货物，顾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悄悄地问她：“月明，做仓管挺辛苦的，想不想换工作。”

“我的天呐！厂里的工作岗位我基本都干过了，我实在找不出适合我的工作岗位。”月明一脸茫然。

“别泄气嘛！我看质检主任挺适合你的。”顾城脸上泛着笑意。

“那工资多少？”月明眨了眨眼睛问。

“一般的主任工资是六千元，你嘛六千八百元怎样？”顾城回答。

月明一想挺划算的，比现在的工资翻了一倍，而且活挺轻松的，就是抓紧布娃娃的产量质量问题，也就是让她动嘴不动手的活，这下好了，她直接从组长班上跳过当主任，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老板，干嘛对我这么好？”月明不解地问。

“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做仓管？我已经给王主管说过了，等会他来安排你的工作。”顾城接着又说：“记住，吃午饭时来小食堂和我一起进餐。”

“这样不好吧！我好像不太适应呢！”月明轻声回答。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记住中午去小食堂吃饭，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和你聊了。”顾城说完离开了仓库。

不一会，王主管过来安排了月明的工作，月明意外听到厂里的女工偷偷议论她和顾城的关系，不用猜她都知道肯定是李敏说出来的，现在她当了质检主任，更证明了大家的想法。

不知道什么时侯，李敏走了过来拍了拍月明的肩说：“月明，你都有男朋友了，是不是该请我们吃喜糖？”

月明一看厂里这么多女工，她那点工资可请不起，但是又不能拒绝，想了想说：“好呀！我让我男朋友多买点喜糖来，让全厂的职工都有喜糖吃。”

李敏一听气得要吐血，她知道她不要喜糖，顾城也会买喜糖分给大家吃的，月明倒好做个顺水人情，李敏用手指弹了弹月明的头说声：“小气鬼。”

“王媒婆已经给你去说媒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方。”月明嘟着嘴说。

李敏气得没理月明就走了，月明在包装车间转了转，然后回到办公桌看了几份文件，转眼就熬到了吃饭时间，她正犹豫要不要去小食堂吃饭。

“月明，你这个傻丫头，别人都去吃饭了，你还磨蹭个啥？”顾城说着拽着月明就朝小食堂而去。

“顾城，快松手，别人看到多不好。”月明想挣脱顾城的手，可顾城的手紧紧抓住她动弹不得。

“你都是我女朋友了，怕啥？”顾城一脸坏笑的样子很好看。

“李敏问我要喜糖，可是厂里那么多人，我可没钱买。”月明趁机说着。

“放心，吃过午饭，我派王主管带着会计去买 我还欠你一箱柿饼，顺便也买回来。”顾城眉宇间很帅气。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小食堂，小食堂里主任以上的干部看到顾城和月明来了，都整齐地站起来，顾城点头示意让大家坐下吃饭。

顾城在小食堂有一张固定的桌子，平时他和王主管一起吃午饭，顾城顺便跟他聊聊工作上的问题，可是今天，王主管看到顾城牵着月明来小食堂吃饭，王主管很识相在旁边的桌子上吃饭。

月明看到小食堂的饭菜比大食堂的要丰富，她看到餐盘里有几只大虾，土豆牛肉，西兰花，还有一碗排骨玉米汤。

顾城不紧不慢地吃着，很斯文的样子，月明吃的很快，狼吞虎咽的样子，月明把菜饭都吃完了，顾城才吃到一半，顾城开玩笑地说：“做事不怎么快，吃饭倒挺快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我家里，我吃饭算最慢的。”月明说着起身要走。

顾城一把按住月明说：“先别急着走，我还要安排你住宿的问题，我看你每天睡上铺，爬上爬下挺累的，要不，你搬到我白天休息的房间，那里有床柜子都齐全。”

“不要，晚上我一个人害怕。”月明胆子小。

“要不到我家住，上下班我载着你，反正你不能和王艳她们挤一个房间了。”顾城说着放下筷子，他的餐盘里还剩下几口饭菜，他不想吃了。

月明一听顾城让她住他家，吓的连连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住你的休息室吧！到你家住我更怕。”

“随便你。”顾城说着把房间的钥匙递给了月明。

月明拿着钥匙回宿舍整理东西，顾城却吩咐王主管去买大白兔奶糖和一箱柿饼，他叮嘱王主管带上会计多买点，全厂职工每人半斤左右，全厂干部职工一千人，最少要买五百斤大白兔奶糖。

王主管吃过午饭领着会计和司机去买喜糖和柿饼，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把喜糖和柿饼买了回来，他把每个车间，每个组的组长叫来领喜糖，组长们领了喜糖回到组里又分发给女工们。

快下班的时候，月明正在整理东西，准备下班，这时顾城拎着一箱柿饼走了过来说：“月明，柿饼给你买来了。”

“天呐！这么多我咋吃的完？”月明说着打开纸箱数了数一共十袋。

月明盘算着，她想送给李敏、王艳、张玲、明香、每人一袋还剩六袋，她吃两袋，再带两袋给爸爸妈妈，还剩两袋，她一想干脆给顾城两袋正好，月明拿出两袋柿饼递给顾城说：“太多了，吃不完，你拿两袋柿饼回家吃吧！”

“其实这柿饼我不怎么喜欢吃，那天在你家里肚子饿了，跟你抢着多吃了几块。”顾城实话实说，弄的月明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我不能再和你聊天了，等会去晚了没饭吃了。”月明说着拎着柿饼去食堂吃饭。

顾城微笑着望着月明走远，然后开着车出了厂房，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老凤祥金店给月明买了一只订婚戒指。

月明吃完晚饭回到宿舍，看到室友们都在，她拿出柿饼给王艳和张玲每人一袋，当她把柿饼给明香和李敏时，明香和李敏却拒绝不要，弄的月明很尴尬，她默默收拾好东西跟室友们告别，然后拎着东西搬到了顾城的休息室。

顾城的休息室比较宽敞，房间里有一张床，床边上有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个漂亮的台灯，靠墙有一组衣柜，靠窗有一张红木沙发配一个红木茶几，月明觉得一个人住空荡荡，没人说话觉得很无聊，她拉上窗帘，然后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什么声音把她吵醒了。

月明睡眠不好，入睡困难，总是睡不踏实，睡眠很浅，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月明在床上侧耳临听，她好像听到断断续续，有人敲窗的声音，她赶紧跳下床去拉窗帘，借着月光也没看到什么，等她上床睡觉又听到敲窗的声音，反复几次后，月明害怕了，深更半夜慎的慌。

月明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顾城家，虽然白天有点怕顾城妈妈，最起码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她实在没办法就给顾城打电话，顾城正睡的香 ，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拿起电话不赖烦地说：“谁呀！这么晚了还让人睡不睡觉？”

“顾城，我是月明，你的休息室在闹鬼，我害怕。”月明紧张地说。

“傻丫头，这个世上哪里有鬼？除非你心里有鬼，别吵了赶紧睡觉，我困得很。”顾城说着翻了一个身。

“你倒睡的很踏实，我却害怕睡不着，你说这咋办？”月明试探着问。

“要不，我过去陪陪你，我要是不过去，你能让我睡安稳吗？”顾城叹口气。

“你能过来最好啦！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月明总算放心了许多。

顾城挂了电话，赶紧穿好衣服，偷偷溜出了房间，正蹑手蹑脚地下楼梯，突然身后传来他妈妈的声音：“城城，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妈妈，月明打电话说她害怕，我想过去陪陪她。”顾城停在楼梯口说。

“月明在厂里住着害怕，你怎么没叫她来家里住呢？”顾城妈妈说。

“您这个样子，月明哪敢来呀！”顾城皱着眉头说。

“月明怎么不敢来？我又不是老虎吃了她，你这孩子气死我了。”顾城妈妈气得不行了。

这时顾城爸爸把她拉进屋说：“老婆，安心睡觉，城城的事不要瞎操心。”

“怪不得别人说，娶了老婆忘了娘，这还没过门就心里没他妈了，老公你说，我能不生气吗？”顾城妈妈说个不停。

“老婆，你看你这么漂亮的脸？一生气多了条皱纹多不好看，赶紧睡个美容觉。”顾城爸爸真会安慰人，弄的顾城妈妈没话说了，乖乖躺在床上生闷气。

顾城拿着车钥匙，趁机出了门，他正开着车往厂里赶，突然迎面晃晃悠悠地来了一个酒鬼，幸亏顾城反应快没撞上，要不然真的就麻烦了，顾城惊出了一身冷汗，停下车定了定神，然后继续开车，空荡荡的大街行人很少，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顾城用右手撑握着方向盘，然后抬了抬左手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指向十二点五分四十秒，顾城心想：天呐！我在路上迎接了新的一天到来，不过这样的机遇是很难碰到的，要不是月明打电话吵醒他，他现在这个时候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