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辈子没有出过甘肃省,在我的印象中,她去过的最远距离就是河西走廊,古时的肃州也就是现在的酒泉。那是前两年,正好我二叔孩子——我的堂弟结婚,母亲和本家亲戚坐车去祝贺。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而这一次则是母亲第一次出甘肃省,到南昌妹妹工作的地方。
妹妹的姑娘,我的外甥女,小名叫做甜甜。之前甜甜一直在老家上幼儿园,由她的奶奶爷爷带着,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她的爸妈,只有我妹妹妹夫过年回来时,我的外甥女甜甜才能得见一面,平时都是靠打微信视频通话,孩子慢慢在长大,也开始慢慢懂事,越来越希望在父母怀里长大。妹妹也不希望甜甜成为电视剧里面的“留守儿童”,所以今年把孩子接过去在那边上学。
我的妹妹和妹夫都在南昌上班,尽管孩子接过去能每天和父母见着面,但是问题是每天上下学都需要一个人来接送,她俩平时工作都挺忙,所以问题突然而至,平时上班时间忙,无法错开正常接送孩子,于是,妹妹想到了母亲。
母亲在这边习惯了,一直在家务农,我想她过去是不习惯的,她劳作了一辈子,总是闲不住,所以她过去一时半会是不适应的。
母亲担心我会有想法,曾问过,征求我的意见,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我想,母亲一辈子都没走出去过,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这次正好有机会,我想妹妹有心,也让母亲能在有生之年走出大山,走进大城市,去领略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妹妹给母亲买了飞机票,母亲不识字,姐夫开着小车载着我和姐姐去机场送母亲。这次母亲要独自面对这一场南昌之行,过安检后,我们仨就不能在进去了,姐姐麻烦服务人员帮母亲,引导她到达进站口,下午四点的飞机,我给母亲发微信,记得上了飞机,一定发个视频过来,三点四十,母亲打来视频,视频中母亲说自己在靠窗的位置,后来妹妹说,这是她特意给母亲选的。
两个小时的行程,妹妹在那头负责接母亲,这一趟南昌之行,母亲说没有晕机,说头一回坐飞机,感觉很美妙。
母亲年纪大了,作为儿子,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在我混的不错的时候,我带着她去一次北京,在天安门前留一张影,可是,我却没有能力让她走出她所在的这一片土地,是妹妹,她至少给了母亲一次叫外面世界的机会,我内心惭愧,不管怎样。我想,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都有着儿女对父母的一份爱的报答,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这一份孝心必须长挂心间。
芳桥——202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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