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嬴渠梁志向在于重修穆公时期的霸业,光复被掠夺的土地。卫鞅来到秦国,通过景监的关系求见孝公。
接下来我们看卫鞅是怎么做的。首先卫鞅跟孝公说了很久,莫非是仁义礼智信,兼爱非攻之类的,把这位雄心勃勃的国君讲得昏昏欲睡,我要强国,你让我慈悲为怀,我要练兵,你让我修身养性,你是魏国的哪个笨蛋派来逗我的吧。孝公责怪景监,怎么把这个老迂腐带来见我,跟我废了这么久口舌。景监就来批评卫鞅,你跟我主公瞎说了什么,我做推荐人,我还惹一顿骂,你行不行啊。卫鞅说“我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不是我没本事乱讲话,我讲的是三皇五帝那时候的帝道啊,可惜国君没那个悟性,怎么能怪我瞎说呢。
五天之后,卫鞅再次收到接见,这次又是谈了很久很久,可是仍然没有说到孝公心里去,孝公赶走了卫鞅,又来责怪景监,景监又来骂卫鞅,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了,你要不就另寻明主吧,这里还是不太适合你的。
卫鞅不慌不忙,“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我跟他说商周的王道,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可是他也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肚里还有货,还有话要说,等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嘛,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可行,老大哥,再帮我一次吧,这次我不瞎说了。
第三次见面,卫鞅投其所好,孝公心领神会,“善之而为用”,暂时叫卫鞅休息休息,这几天也费了不少神,才憋出来这些我爱听的话。卫鞅离开后孝公对景监说“汝客善,可与语矣”,你拉来的这个人啊,还是有学问的,大事还是可以跟他一起谋划谋划的。卫鞅把霸道过渡到了变法强国,这次两个人一直谈了好几天才尽兴。
等卫鞅回去后,景监疑惑地问他,前几次净瞎说,现在怎么就说到点子上了,国君反应不一样啊,你耍了什么花花肠子,给我透露透露吧。卫鞅不禁笑到,前几次我跟他说三皇五帝,商汤文武的丰功伟绩,他嫌那玩意太慢,就现在这么点土地,搞那些个听着高雅,操作起来太难的东西,还没等有所作为,自己都七老八十了,有什么用。所以前几次他以为我跟那些个老儒生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净挑大而空的话说,所以他听完很生气,连带着也把你景监也骂了。最后我跟他说变法强国之道,把他听得一愣一愣,开心的不得了。
我们先看秦孝公,有雄心壮志,要收复失地,那些儒学,那些仁义,是不管用的,战国时期诸侯混战,想仁义还是要有实力才行的,没有足够强大的国力,逃命还来不及,恐怕只有等人家对你仁义咯,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有施行仁义的底气。
确实在献公孝公两代,秦国国力输别国不少,只一个魏国,就让秦国拜得好不惨,孝公二十一岁继位,踌蹴满志,不雪老父亲的败仗耻辱,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败。背负着从弱国走向强国的使命感,嬴渠梁夜以继日,励精图治,也渴望有本事的人能帮他。
我们再看卫鞅,刚来秦国虽然听说秦国招贤,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把戏,也不清楚我这满腔报复能不能跟秦国有同样的目标,我得先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想要人才,才知道我在这里能不能受待见,我的方案能不能行得通。于是先用老迂腐的话套路一下秦君,第一步算是成功的,他不喜欢儒家那些东西,正好我也不喜欢。第二步再用另一些高雅的东西试试,果然他也不喜欢,那我可就知道了,我这一身本事,刚好合他胃口,起来这里是没错的。
春秋时期,“士为知己者死”,战国时期,常有“举国而听之”。君主一旦找对的人,就是找到了大救星,我的国家就能拓土开疆,也能从弱国一跃而成为强国,只是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还要有能吸引他们的东西,也许那时候最能吸引他们的,就是一国之君的信任了。
卫鞅一类的人,身负才学,也需要一个平台施展才华,实现志向,找到一个这样的平台也算是天大的难事,有些国君,虽然国弱,但不知进取,去了也是白去,有些强国,人才遍地,去了也是被冷落。而对嬴渠梁和卫鞅来说,两人都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嬴渠梁有了卫鞅可以强国强军,卫鞅有了嬴渠梁得意施展,这两个人一起,才有了秦国从弱国变强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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