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假期被迫延长,各处封路,家家户户只能闭门不出,相当于是自我隔离。男人们不能三五成群的抽烟打牌,女人们也不再闲话家常,孩子们聚在一起欢呼雀跃的声音也突然间消失了。当所有人都因紧张而眉头紧锁时,我却感到如释重负。因为终于不用为了业绩而疲于奔命,不用为拜年送礼而手忙脚乱,也不用为红包而愁眉不展,总算是可以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一份宁静。
我是一个偏内向且喜欢安静的人,也不大爱说话。小时候老师当着我父母的面说我太木讷,可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长大后居然干起了销售。如今,想找一个热闹的地方很容易,但是想找一个远离喧嚣之处却很难。
村子并不大,就像是一个公园,但没有公园的规则,没有花,也没有刻意修剪过的植物。从村头走到村尾大概四五分钟。整个村子被农田和树木包围着。冬日的太阳格外的和煦,巷子里玩耍的小孩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那一张张小脸蛋如一双双刚熟透的红苹果。这几年村里推掉了一些老房子,盖了一些新房子,风格没有太大的变化,如宋代的青瓷,质朴、浑拙、典雅。
我家是座落在村子的外围,更显的安静了。正门口是一条黄泥土和碎石子铺成的小道,像一条小蛇,弯弯曲曲的向东延伸至村子里面,平时是很少有人走的。偶尔会有一两只野猫出现在小道上,警觉的竖起耳朵窥测着周边的环境,突然“嗤”的一声,如利箭般,迅速的蹿入丛林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道的两侧是一片不大的林子,树木有一半是已经枯死了的,但鸟儿清脆的叫声确是络绎不绝,颇有“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我家的房子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空间还算是比较宽敞。我最喜欢的位置是二楼的阳台,平时喜欢端上一把小木凳子坐在那里看书,妻子说“你要是再端上一杯茶就是一个十足的小老头了”。往往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眼睛疲倦了,无数的星星在眼前跳跃着。推开阳台上的窗子,看着枯树枝头上的鸟儿恣意地唱着,羡慕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想唱就唱,也羡慕他们的无拘无束。天晴的时候,阳光透过纱窗跌落在阳台的地板上,细小的尘埃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似要与那位站在人的手掌上扬袖起舞的赵飞燕一较高下。雨天的时候,静静的看着丝丝细雨斜斜的落下,虽是冬日,可又何尝不似陆放翁笔下“小楼一夜听春雨”之景呢?
房子出门右边是一片小空地,在这一片绿意中显得格外突兀。爸妈于是便把它开垦成一个菜园子,小白菜、萝卜、辣椒、西瓜,一股脑儿全种下。倒也省了出门买菜讨价还价的烦恼,也不用担心有没有农药的残留。天晴的时候,我爸就会扛起锄头,将园地的杂草除尽,顺便琢磨一下新空出来的地还能再种点什么东西。
闲下来的时候,一家人也会到房子后面的荒地里走一走,透透气。虽然草木早已枯黄,但是却仍能看到很多小鸟在这片荒地里觅食。孩子看到了这么多觅食的鸟儿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要大人扶着走过去靠近它们。走过这片荒地,是一条直通村里的水泥路。碰到同村的老乡在此散步,总是要与他们攀谈好一会,兴起时甚至要叫人家来家里吃饭,虽然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不知不觉就是说了那么久,可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不加雕琢的。
静坐观书,闲时听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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