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汀的耳朵一颤一颤,像是有一根远方的线牵引着,线时续时断。她眼神空洞,像洛河的漩涡一样,深不见底,暗潮汹涌。
她的皮肤在锁链下已长出红色的斑痕,幽闭闷湿的环境下,关节隐隐作痛。
阿普见棺内无声,便用柳条沾取神仙水往棺缝隙中探去。为使得芳汀存活,棺木并非封闭得连刀子都插不进去,相反如同院内种树的大户人家,外墙上错落有致地露出了几个孔,好让树木枝叶探出来。
按照阿普的经验来看,芳汀还存在活力,那么就可能还存在神力。她能使得瓦砖变砖房,就能使得红铜变黄金。
前面是既存的真相现实了,后面能有多大的概率能实现呢?阿普决定试一试。
“我劝你不要对芳汀有什么期待,我和向阳一直在做的不过是优待俘虏罢了,利用的事情我们是从不屑做的。”魏阴从小被当成武将训练,大了却被送至这里,日夜看护这个“美人”。
如兰君子向阳在民间颇德高望重,却丝毫不为所动。从星光中出来的月光,从拥护中出来的神,因尊严,因自立,向阳不愿离去。
“去他的尊严,向阳竟然想去理解芳汀。”魏阴越想越怒,连带着看阿普也非常不顺眼,奇怪的是,一旦有烦躁的念头,就会立刻被压制下去。阿普在魏阴眼里竟是如此亲切“真是见了鬼了。”
魏阴不去看阿普和芳汀的互动,在石门附近摸索起来,他知道门外一定有向阳在想办法,他是决计不会让芳汀被幽闭的。
这一摸索倒让他发现石壁上刻画着几朵水仙花,摇曳身姿,似乎长在这里,而这里就有洛河。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这里靠近洛河,环境有一些潮湿,但绝不可能生长的出水仙。
魏阴细细抚摸雕痕,一声惊呼使得他迅速回头。他的身后已是及脚踝的水,水位还在不断上升。
“我上好的铜矿吶。”阿普气得踹了石棺一脚,又嗷嗷抱着脚直吸冷气。他似乎冷静下了,“这似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芳汀的障眼法,一种是洛河发了大水,波及至此。
我们在的空间并非是绝对密闭的,有外界的压力将水挤压了过来,如果这么猜测,恐怕外面也已经被淹了过去。”阿普仔细察看,细细感受。
“出汗遇冰水有八成的概率会打寒噤,假设出汗和遇冰水是两条横线。出汗是内心紧张,体感燥热,则出汗是真。水在脚踝刺骨得寒,冰水为真。而外界洛河为常温水,封闭空间为常温,何来的冰水呢?由此可见,冰水为洛河水为假。
无源之水天上来,不是从天而降就是芳汀的障眼法了,这其中只有芳汀是天上人,是那水中浮萍。同类相吸,这水定是为芳汀而来。”
阿普分析得头头是道,有如雕花绣朵,齿牙生辉,倒是有些智者的模样了。“照你这么说,我们无需做什么,只等这无源水停就可以了?”魏阴似乎被唬住了。
话音刚落,及踝的冰水退潮般散去,地上的铜矿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十上百万的铜钱,厚厚得附在地上。
虽然不是黄金,却也和黄金价值差不多了。阿普喜则喜矣,却是对地上的铜钱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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