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柔的女生是被人温柔养大的,是天生的。我很体贴,但那不是温柔,你知道的。”
舒淇在接受采访时说的这段话让人玩味。舒淇说,在成名之前,自己曾不止一次在奇怪的地方睡着过。一定也有这样一群人,在走向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前,睡过各种「奇怪」的地方,网吧、24小时的M记……我懂的。
这次也准备了3个关于睡在天地间、家墙外的真实故事,有点苦涩,但希望你能在苦涩里透见一些生活的真知 ——
纯粹就是想这么做,想当个流浪汉
@ Ray
之前作为撰稿人受聘于国内一家杂志社,负责杂志的生活体验栏目,不定期出稿。有一期要写流浪汉,就和流浪汉Abbott一起生活了一周左右时间。我是用一条腈纶毛毯和一包红壳万宝路说服Abbott的。
这一周里,Abbott白天带我在街上走走晃晃,没有目的性,有几个夜里睡在公园的长凳上,几个夜里则睡在旅游区的建筑檐下。Abbott不会去缠着路人要钱,他有一块白底塑料板,上面写着——我需要一点帮助。在这里,多数的流浪汉都是如此。
常有人会给流浪汉们钱,但通常不会多。Abbott接过钱,为对方的慷慨道谢,这种道谢的姿态并不卑微。
Abbott也会给我讲一些其他流浪汉的事情。他们有的因为各种不幸的原因而流浪,但有一些,纯粹就是因为想这么做,就像Abbott。纯粹就是想这么做,想当个流浪汉,听起来非常让人不解,但世事又不总是有解。
流浪汉们不如我想象的松懒,相反,他们在夜里睡觉的时候很警惕。Abbott会在天暗到几乎没有人声时,]才守着自己的所有简陋的家当入睡,稍微一有人声,他就警醒地蜷起来,睁着眼,如受惊的家猫。
但即使是这样,大多数的流浪汉不愿进救助站,也有一部分流浪汉进了救助站又跑出来。用他们的话说,救助站不负责救助我们这种人。
“你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Ray,你不会明白,你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Abbott如是说。
在和Abbott共同生活的一周之前,我以为我是在为写一出社会悲剧而收集素材,但事实上,我重新地整理了对生活的偏见。流浪汉不是乞丐,睡在夜空底下和睡在床褥之间也可以是一种选择。
Abbott说,睡在天地之间,在夜里,常会觉得自己听得见最细微的呼吸,包括那来自石子的呼吸。
噢对了,我在那期的文章里写到——似乎越靠近Abbott,就越靠近我自己。
他看到我的时候,迅速背过身去
@小刀鱼
没有在奇怪的地方睡过觉,不过倒是经常看见过一些人,睡在天桥底下、闭店的商超门口、车站的水泥地上,这些人不止在夜里出现。
这些人没有家可以回吗?经过他们的时候都会这么想。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产生在步行经过他们时,不会再多地留意。
直到后来遇见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睡在天桥下的男人。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穿着擦得油亮的皮鞋,白衬衫塞在西装裤里齐齐整整,一床铺地格子被褥虽素旧但面上干净,并不像是属于天桥的人,平白出现。
好几次经过天桥,经过他,我都走得比平常慢一些。
多数时候,我看他躺在床褥上,面朝着行人的一侧。也不乞讨,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我看他的时候,他也会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看,像未熬熟的鹰。
有一次经过天桥的时候,我的手上刚好提着一袋从公司带回来的零食。鬼使神差地,从手上提着的袋子里取了一瓶纯牛奶和一袋手撕面包放在他面前,走了。
当天晚上再一次经过天桥,他看到我的时候,迅速背过身去。
第二天下班经过天桥,他和他的那套格子被褥一同消失了。
如果我依恋在蝉鸣里,怕失去我自己
@十一
曾经深夜在医院的长椅上睡着过,突然醒来看到吊瓶里的点滴快到底。也曾在一个人留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太累睡倒在洗手台底下的地板上。
不过真要讲特殊的经历,这些都不是太值得拿来与人说。
想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睡在村里戏台上的事。
夏天燥热,村里有人家有喜事,常会请上京剧班子来唱几个晚上。那几个被京剧腔包裹的晚上,热热闹闹,老人小孩是最吃得进这些的。老人从家搬出板凳来戏台前听,小孩则是冲着热闹和哪里有喜事就在哪里现身的卖荧光棒、棉花糖的小贩去的。
我却是被戏牵去的小孩。京剧神秘又迷人,在夜色里,热闹底下,穿着各色戏服画着花色戏妆的戏子尤显风情。
我那时常常跑到后台看他们变装,看台上神仙一般的人到台下讲常人的话总觉得不可思议又莫名美丽。
夏夜伴着的蝉鸣,在戏落幕后才现。我迟迟不舍得回家,在戏台上来回走,学“台上神仙”的走姿和戏腔。
那个晚上家里人急疯了满村子找我,还发动了邻里。结果看到我睡倒在戏台上时,家人哭笑不得。
在戏台上睡着那一夜,我猜我也去了太虚幻境,在神仙的地盘走过一遭,是半个仙家了。
成人世界怎么能难倒半个仙家?
医院长椅、公司的洗手台底…所有这些,都是得道修成前必经的九九八十一难,熬过了,真经就在前方。
“睡在哪里不都是睡在夜里,
睡在夜里都好过身旁不是你。”
编辑 | 喵酱
插图 |网络/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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