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我最爱吃的,就是母亲做的红烧排骨了。
那一年是2008年,我读高二,大雪险些将我困在回家的路上。
为了给家里省钱,初三的时候我参加了附中的自主招生,在得知被录取的消息时,我激动得竟不知是拍桌子好,还是握拳头好。
附中给的条件是:三年学费、住宿费、水电费、书本费全免,每年一次免费旅游,唯一要交的钱也就是每年的试卷打印费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背井离乡到千里之外求学会有怎样的艰辛,我只是一直骄傲着,因为15岁的我为家里省下了将近1万块钱。
2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2008年春节将至,我和小伙伴们准备去买回家的火车票。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能直接在网上订购火车票,都是需要在代售点排队才能买票的。
火车票代售点早上7:30开门,为了能抢到票,我们打算凌晨排队买票。
凌晨4点的闹钟响了,我极不情愿地将手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来,关掉闹钟。只是这一次我不敢赖床,纵有再多的不情愿,我也只能尽快地穿上凉透了的衣服,草草地洗漱之后,便和小伙伴们趁着夜色,向代售点走去了。
月光清冷,月亮不像是人家说的那样挂在天上,倒像是贴在穹顶上的一张贴纸,那样的单薄。我不由地想到,这贴纸贴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老旧的痕迹都没有,还是这么新,新得让人陌生。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冷风,嗖地一下将出神的我吹得清醒一些,本就不合身的棉袄,从上到下灌进了这股冷风,将我裹身前行许久才攒下的温度,吹得散尽。
步行了大概20分钟,终于到了代售点。
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和小伙伴们目瞪口呆:代售点已然排起了30多人的队伍,有的人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发呆,两只手时不时地搓一搓,有的人在相互聊着天,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却只看到说话时嘴里冒出的热气,热气团团升起,还未高过人头,便已消散。
我和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耷拉着脑袋排起队来。
没有买票经验的后果就是,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就撑不住了,本来站一个小时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在这样寒冷的凌晨站了一个多小时,手脚早已冻僵,即使跺脚也只能轻抬轻放,冻僵的脚跺重了会很疼。
看看周围排队的人,还真是准备充分:
有的人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如肉丸一般,有的人遮的只露出眼睛,如特务一般。每每看到有人打开冒着的热气的保温杯,先用嘴巴吹吹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然后小心地试探着抿上一口,再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拧上杯盖,我就不由得吞咽一下口水。
这一天的凌晨,竟比一个整夜还长。
售票窗口打开前,队伍已经排了快100人了,长长的队拐了好几个弯,犹如一条冻僵的蛇,一动不动。
窗口准时打开,人群先是一阵骚动,随后又归于平静。大家都知道,没人能插得了队,因为没人愿意让出来自己的位置。好在我们来的不算晚,最终还是买到票了。
3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回家的日子不紧不慢地到了。
由于车票是晚上10:30的,所以小伙伴们在候车的时候一起打牌,我的心思却不在打牌的身上,我就盼着赶快到家,赶快!
车晚点了,晚了半小时,这是我们预料之内的,那个时候,绿皮火车晚一小时都是正常的。即使那天我们去的那么早,也还是只买到了站票,于是一上车就在车厢连接处站着了。我心里想着,毕竟早上六点半就能到家了,算起来也没那么长吧。
那一年的雪很大,外面很冷,不过车厢人多,倒是一点都不冷,反倒有些闷热。绿皮火车的车厢链接处是允许抽烟的,所以很多人都到这抽烟。闷热的环境再加上缭绕的呛人烟气,我的喉咙开始干疼起来。
售卖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推着装满零食、水果、饮料的小推车,从本就拥挤不堪的过道里,硬是挤出一条通道,还不时叫卖着:零食、水果、饮料有需要的吗?好几次我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都睡着了,却被这叫声吵醒,然后还得挪一下脚,方便小车推过去。
这一夜,似乎也比那个凌晨还长。
4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早上的阳光,将我从迷糊的状态唤醒,我看了看电子表,都已经七点多了,不禁疑惑地问小伙伴:还没到站吗?小伙伴告诉我说,雪下的太大,中间有一次停了2小时,说是前面在铲雪,估计我们到站得上午11点了。
我有些失望,随即却又觉得,起码这一晚上熬过来了,白天总归会比晚上好一点。
终于火车到站了。我和小伙伴们一下车就奔着汽车站去了——我们还要坐大巴才能到县城。由于汽车站人实在太多,我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坐上流水发车的大巴。
这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一会儿困得睁不开眼,一会却又激动得很清醒。
下车后我跟母亲说:妈,我下车了,马上打的回家。
母亲说:好,饭菜都做好了。
打的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中午着急赶车,根本就没吃饭,整个人又饿又累,好在还是到家了。
当我舒服地躺在沙发上,靠着暖风扇悠哉悠哉地看着新闻时,我看到很多火车停运、高速封路的消息,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时没买长途汽车票,还好这火车没被大雪困住。
“菜热好了,吃饭了!”母亲喊道。
我看着母亲做的我点名要吃的红烧排骨,吞咽了几口口水。
当我迫不及待地夹起排骨,就着米饭狼吞虎咽的时候,我看到母亲看着我的眼神,母亲犹如看着一个在外面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归家,而我想起从排队买票的寒冷到雪夜坐车的疲惫,又想起一年只能回家两次的难得,便真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再次看着这冒着热气的红烧排骨时,忽然觉得这排骨可以抵御一切严寒,可以缓解一切疲惫。我便又狼吞虎咽起来,母亲轻声地说到:“慢点吃,锅里还有呢。”然后,母亲又去沙发旁边把暖风扇拿到了餐桌旁,认真的调整着方向,让所有的温暖都朝向我。
5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是的,没有催人泪下的场景。
而且,如果你问我当时的排骨是甜是咸,我也许说不了那么仔细了,但能说出来的是,那红烧排骨的温暖,却一直暖了我这么多年。也让我在外漂泊十年,心中却总也放不下对家的牵挂,对这道菜的怀念。
不禁想起《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中“家常”主题的那一期,里面有一段话:
如同传授母语,母亲把味觉的种子深植在记忆中,这是不自由的本能。这些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即使走得再远,熟悉的味道也会提醒孩子,家的方向。
很多朋友跟我聊过自己记忆最深的菜,有的人是外婆的五碗面筋汤、父亲的一块烤红薯,有的人是妻子的两个窝窝头、男朋友的一碗方便面,有的人是和朋友一起的一盘小龙虾、十串羊肉串,有的人可能是自己给自己煲的一锅汤。
每个人都有最难忘的一道菜,见证这道菜的可能是亲情,也可能是爱情、友情,还可能就只是自己的倒影。这道菜的开胃菜或是心酸、或是疲惫、或是怀念、或是孤独。
当我们品尝了人生百味,再仔细品味这道菜时,终于品出了相似的味道。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
总有一道菜,抓住你的心,温暖你一生【分享话题】你最难忘的一道菜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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