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南昌自驾游
4月4日
9点拿到刚被洗刷过的雪铁龙爱丽舍时,武汉正下着大雨,我们一行五人在雨中出发。PC、HJJ、QJX和我轮流开车,加上坐顺风车的LPF。目的地是380km开外的南昌大学。目的地的选择原因很简单,PC的女朋友在南昌大学读大学,所以我们其他三个单身汉义不容辞的为了满足他的约会需求选择了这个目的地。
第一次没有父母坐在副驾的独立开车是什么样的感受?是有一点兴奋的,我得承认。而当最初的兴奋过后,开车的过程是一种需要全神贯注的让人饶有兴致的事情。我一直很喜欢这种感觉,将自己陷入某种有些危险意味的氛围,但同时感到,I can control.这或许也是解释我做很多事情的原因之一罢。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车窗上,被扬起的石子在车的底盘撞击作响,像冰雹的声音。一小股一小股的雨水顺着挡风玻璃流下,又一遍遍被雨刷打断,只留下一个扇形的朦胧的覆盖着薄薄水雾的影像。
我无法不回忆起恰恰在一年之前,骑着我的美利达,和其他46位队友,在雨中前往九宫山爬坡的旧事。当疾驰的轿车从我们吃力的队伍边飞奔而过,溅我们一声泥水时,我总带着某种年轻的不服与负气。于是那时候写下这样的文字“……他们烧的是汽油,我们烧的是红牛……”而今我成了那个隐匿在车窗后驾车扬长而过的角色,此时自己不仅没有一丝丝得意,反而对那些艰难前行的骑手默默致以敬意,因为我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我喜欢这样子的青春,我去参与我想参与的,也在适当离开的时候离开。我也也过不忍离去的时候,像一个小姑娘低头撵着衣角默望着街角消失的背影。然而终究我还是做到了,迎向一个新的开始。
到达南昌大学时,已经是20时许,PC的女友在路口等着迎接我们,请我们吃晚餐。她清丽而羞涩,这小子真有福气,这是作为一个朋友所唯一能暗祝的词句。
一个女孩子,落落大方,接待自己男友的朋友彬彬有礼,大抵是很讨人喜欢的。
结果顺理成章是我们三人和PC在此分道扬镳,HJJ、QJX和我在南昌大学后街找旅店住下,规划翌日的行程。
于夜无话。
4月5日
时值有两位同学也在南昌大学看望朋友,便载了她们一行三人一同游玩。
昨天进入了江西地界之后,雨便逐渐止住了,这一日天是朗晴的。
南昌的天空算不上非常蔚蓝,但终究是胜武汉黄蒙蒙的天空一筹。
先去了绳金塔,门口一十八尊明显是近代所产之物的罗汉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趣。今日是清明,千佛寺是有祭祀大典的,但是门卫恪尽职守不允许游客入内,我透过镂空的木雕窗外看到内面的大雄宝殿,以及传来的雄浑有力的朗诵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些少年时代默诵了千遍的词句,某一时间恍惚了我的神思,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但是凝过神以后继续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滕王阁外排起了长长的等待着买票入内的游客的长队,所谓的背诵出《滕王阁》全篇便可以免票入内的传闻似乎也是不属实的。我向来对这些诗文的兴趣高于对这些起初被诗文依附而现在依附于诗文的建筑的兴趣。他们是现代人的拙劣的复古仿冒品,我固执的这样子认为,。我更宁愿在不知名的小镇里的一块被路人踩踏得凹陷下去的青石板里去寻找更多过去的故事。
接着出发前往天下第一湖——鄱阳湖——之时,10点才过了不久。一行六人于路说说笑笑也并非感到太过漫长。经过某处乡镇随机的采购了一些零食饮料,放在后备箱便继续上路,某些时刻会有大家是某部关于公路旅行题材的电影角色似的错觉。
14时到鄱阳湖的江堤时,大家都是失望的,并没有看到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大江大湖,长堤内外几乎成了湿地,极目无人,间或见到停在堤上的汽车,也是丝毫没有人息的。
其实这一点约莫是可以料想到的,鄱阳湖、太湖这些曾经的一片汪洋都不见,而今已知向谁边?我们的后代或许有只能从教科书或者影视材料上了解这些历史之虞。
晚上的路上发生的小事,才与我这篇文章的题目有了关系。
在QJX驾驶的过程中,一部黑色上海大众在双向单车道的土路上试图从右边进行超车,QJX躲闪不及,对方的左后车灯处檫上了我们的右前车灯处。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对方在我们前方停下来,用难以听懂的南昌土语对QJX恶语相向。
车主是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眼看去就是习惯性的直不起腰杆的不入流的小角色。HJJ和我下车与之交涉,难以沟通,遂报警。
我联系了租车公司的保险公司,按照他们的要求拍摄了现场图片,请HJJ在我们的车后50m放置了紧急停车的警示标识。大约20分钟后,警察到来,5分钟后判定我们无责,对方全责。对方还操着土语对警察进行申辩,反被不耐烦的教育一番。
警察走后,对方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问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等我们的保险公司过来吗?他自己也装模作样的联系自己的保险公司,此时我充分发挥了自己大忽悠的特长,向他耐心的解释道,我们这边已经解决了,凭交警签发的责任认定书,我们可以获赔50%的损失,按照我以往修车的经验,这点擦伤,500元就可以搞定;现在有两种方案可以私了:我们就这么耗着,直到你们赔付给我们剩下的250元,如果不服,就走法律程序;或者我们吃点亏,大家各自回去修车,我们懒得为几百块的小事情浪费时间,这件事情就这么着了。
他的智商足以支持他在10秒之内做出了合适的选择。
在离开的路上,我在暗自庆幸自己装的煞有介事像自己深谙此道时,接到保险公司的来电,对方付全责,所以维修费用我们保险公司不予承担,由对方保险公司承担,他的保险公司应该安排我们去4S店进行验伤维修并对由此产生的费用进行报销,如果对方拒绝了我们的合理要求,由我们提出司法诉讼,是的,由我们自己,而不是租车公司或者保险公司代为办理。
于是我从交警签发的责任认定书上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并做好录音的准备,想好怎么坑他,让他直接暴露出不愿意赔偿的本质,已使整个局势对我们更为有利。当我把这一切反复考虑了几遍,觉得可以实施时,极不情愿的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然后发现这个号码是空号,好家伙,竟然欺骗我们最可爱的人——人民警察。
于是,我又拨通保险公司的电话,对方更觉得我们完全占据了优势,热心的和我一起沟通怎么弄死他丫的。
于是我又call the police,通过车牌号,要到车主的联系方式。
然后,然后,我想维修费还是我们自己垫吧。
为了缓解这件事情带来的一丝丝不快,在她们三人回学校以后,我们三人去了秋水广场,乘坐了南昌之眼,8人容量的观览车,实际上并不是强制要坐满的,愿意上就上。这样的结果就是,差不多都是一对情侣共处这样子的一个密室。正当我们三个感到尴尬时,发现有一个男子独自坐在一个观览车,还没来得及庆幸有比我们还脑残的人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摄影师。
转一圈费时25m的巨轮缓缓旋转。百无聊赖的我考虑着如果在另外一个观览车发生了密室杀人事件,我该怎么破案;观览车被高处的风吹得有节律的摆动,把我们和观览车的重量和摆动角度考虑进去,此时南昌的妖风的级数是多少:按照比例尺,我看到的赣江的实际宽度几何。与此同时,HJJ在玩手机,QJX在拍照。
到了摩天轮的最顶点时,城市的繁华与黑暗在我们脚下,然而我们的头顶还是无尽的黑暗。
亢龙,有悔。
我突然记起《周易》如是说。
4月6日
又是一个不错的天气,相对武汉而言。
离开南昌时,出城的路上几乎没有车辆。
一路前行,人也慢慢变得安静;只剩车辆放着的电台音乐,不知道播到了哪一曲。
于路无话。
大约在进入九江市武宁县以后,雨开始下了起来,听武汉的同学说,武汉这两天的雨便几乎没有断过。
随便找了一家凭江的酒店吃饭,屏风那边的一桌无遮无掩的用土语大声的谈天说地。失却了安静,却换得了某种真实。
在路上看到正在叫卖从大棚直接采摘的草莓,便买了一篮约莫4斤半的草莓,平素便喜欢吃草莓的,而今天贪嘴了些,晚上就开始肚痛了。
进入武汉市区时,雨依旧下着,然则小了一些,顺利的还了车,又恢复了无车一族的生活。
在武商的必胜客,三人一起再吃了一顿。
当出租车停着宿舍楼下时,我明白,自己又回到正常生活的节律之中,自己熟悉而欢喜的,从来没有厌烦过只是希望偶尔短暂的离开一下的生活之中。
2015年4月6日
于华中科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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