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着这对夫妻的生活,不受任何灾殃祸变的干扰,城市、体面、两个孩子更是规矩可爱,肯定会继承和发扬这一家人的地位和传统。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俩的年纪越来越老,儿女却逐渐长大成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结婚成家——一个已经出息成美丽的姑娘,将来还会生育活泼健康的孩子;另一个则是仪表堂堂的男男子汉,显然会成为一名军人。最后这一对夫妻告老引退,收到子孙敬爱,过着富足、体面的晚年。他们幸福的一生并未虚度,知道年寿已经很高,才告别了人世。”
傍晚时分,在北行的火车上,我终于读完了这本《月亮与六便士》。
打开笔记,最早也是唯一标记的段落就是上面这段作者在幻想中为斯特里格兰德夫妇展开的一生。温馨、安静、幸福。这也是大多数人理想中的一生。
然而故事注定不会如此平淡无奇。
夫妻离异,妻子做起以前不齿的营生,丈夫出逃,到巴黎追求自己的“画家梦想”。
这让人如何理解呢?体面、生活安逸的证券经纪人怎么会突然抛弃家庭、离开祖国,单单为了一个没有任何铺垫的“梦想”?
有一种人,心中的执念被放大到与眼前的现实绝不相容,就决定抛弃一切去努力实现自己心中的渴望。无关家庭、事业,他们将人类社会之物抛诸脑后,把渴望与自己的距离缩短到触手可及。不得不说,斯特里格兰德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自己的衣食住行、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从精神上挣脱了人类社会普遍使用的价值体系——他作的画,是为自己完成的。他就像一匹抹掉了社会属性的狼,在艺术的原野上自由寻找。
故事中,斯特里格兰德被描述成“反社会人格”。他不拘礼数、不讲人情、不懂感恩,毁掉了另一个画家施特略夫原本幸福平静的家庭。他迷上了一望无际的荒野,不愿再回到充满栅栏的家乡。
斯特里格兰德在塔希提岛上度过了他生命最后的时光,死于土人谈之色变的麻风病。死前,他在家里的墙壁上完成一生最辉煌的作品,并嘱咐土人妻子在他死后将房子烧之一烬。他没有义务为别人留下什么,他只在乎自己此生、让渴望变成现实的过程。
“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社会的评价体系就像一套无形的枷锁,将大多数人拖倒在了追梦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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