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常去一个地方。那是一片凄凉的山岗,一条从东向西的小山丘陵,那弯弯曲曲丘陵处,偶尔有几棵丛毛树,山上的地质是牛脚石,听父亲说这地方是不能宜砌房。山窝下有一片绿油油竹林,微风吹过,坎烟飘荡,那里就是我的老家。
那土砖砌的厚厚的泥土墙壁,在我记忆中像是一个古老而又苍白的故事。蒙胧的记忆将带我回到孩童时光。因家里被抄了家,父亲带着头伤,白白纱带透出红红的鲜血。就这样我随老家的亲人第一次来到了老家——环山塘。
蒙蒙的天下着毛毛雨,走向回家乡的路,背我的堂叔脚穿木屐走在那田径的泥土路上留下串串足痕。我才感受到家乡的路是那样泥泞。
春雨,带着一丝寒意。灰蒙的天空偶尔有两只早春的燕子飞翔,飞向那片竹林。竹林处弯曲的小道,旁边是一丘丘田野通向环山塘。寒冷的塘风吹起层层浪花。堂叔说里面有能飞上天的飞鱼。那时我真的好敬佩他。他手指前方,远处隐隐有两坐高山脱口而出:‘远看白云峰,近看金岗山.’高高的白云峰,在那蒙胧的轻雾里,阴沉的压在前方。金岗山更是像威严的武士守护在这方山水,传说是两个神仙吃酒后打睹,各挑一担土看一夜时间来谁的法术高,那个山头长得高。结果是金岗山冲破了天庭。让雷神动恕劈了一半,所以还是白云峰高一点儿。他看到我认真的听他口述,兴奋地把我抛上肩头。晃间到了竹林深处的家。
我第一次看到这泥土稻草盖房,进屋叔祖父就递来一盆木炭火盆。温暖了那旅途的凄凉。就这样我在老家小住了一年。没事就和村里的小孩子们一起到那片竹林里去捡野生菌,那一片片的馍头菌在竹林中最多,远远看处像肉石头。那是没人捡的,你只要用手指碰它,它有一股怪味道,听说吃起来味更难受。淡淡的黄色中带微红的菌是奶油菌吃起来有一点微苦。只有白米菌和丛树菌那才是佳品。
叔祖父是一孤家寡人,只有我父亲这个外地远方的侄儿,一脸苍霜写在他的面上。在他的屋边种了二丘草烟,绿油油的极为美致。屋脚边是存储去年烟叶,金黄色的草烟和泥土芳香沁入心怀。吃完饭后农家的生活习俗都喜欢点燃自己种的烟叶,吸上那铜质的水烟袋,叔祖父也不管我是童年随手让我吸上几口,这年来我便成了小烟鬼。
82年的一个冬天,家里来了老家报信人,说是叔祖父不行了,要见亲人。因父亲高血压一下子不能动身,我又来到了久违的家乡,山岗一片冬雪,北风吹过了环山塘,田野处几声乌鸦悲惨叫喊。苍茫的竹林里让我思念挂上心头。在田间处一小店铺里喝下了二两伤痛的白酒。我快速的来到了叔祖父的身旁,我看到亲人,我手握他的脉搏。生命在我手中停止。泪水湿了我双眼。这样就按家乡的习俗。我在道士的指点下在环山塘请水,道士手拿罗盘,点燃明油灯,敲打着小铜锣,叫我面朝东方,向悲哀的苍天磕了78个响头。让老人得到阴世的宽慰。转眼时空过了三十多年。我每年在那雨茫茫的清明节来环山塘悼念,现是一片绿茵,只是在竹林下那一片家乡的老房早已倒塌。过去的时光就像昨夜梦里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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