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她总能感觉到一种不祥之兆,张乐乐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家。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时候,母亲有些疲倦的对她说。
赶紧进屋看下吧,你父亲他躺在房间的床榻上。她没来得及卸下背包,举步维艰的走进了房间。看到他的双手半垂着指向她,嘴里还咕咕噜噜的说着呢喃低沉的话。
她站着没有丝毫的动弹,停顿了足足有三秒种之后。拖长了声音的“爸”脱口而出。印象中她对这个滥情的人总是特别厌恶。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和母亲离了婚。之后的她唯有记恨。张乐乐眼神矍铄的看看他,便甩头不理会的走出了房门。
这是母亲第三次打电话告诉她,留给父亲的时间不多了。张乐乐总是硬骨头似的回母亲。
他这种人就活活该死,现在遭报应了。我才不愿意回去呢,你不记得他从前做的那些荒谬的事。
母亲不善言辞的在一旁尽是唉声叹气,母亲有些抽泣,张乐乐感觉得到。
她一直都重复着说: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爸。
母亲劝说了一通说,算了,他现在重病在身,再深的仇怨都不应该计较,再说了父女俩能有什么忌惮。
但她总会有一些模糊又清晰的阴影,当时的自己和母亲被他暴打情景如今还令她提心吊胆。为此她和母亲有家难回,并躲着很久。不久后,他胯口提出了离婚,母亲二话没说就协议离开了家。
离开了城镇的房屋,没有索要任何的婚姻共同财产。母亲只想尽快脱离父亲的魔爪。离开了便和张乐乐生活在两间破旧不堪的农村瓦房里。
时间并没有为可怜巴巴的人们停止,她们过的特别的忍辱负重。
该走的还是会走,该来的总是恰巧也在。人的转运总是附加于他的道貌岸然之上。
后来张乐乐见到了那个女人,并且还拖家带口的领着一个男孩。女人爱慕打扮,和他站在一起比原配更加的体面。很有夫妻相,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得出父亲的得意忘形。谁让当时的父亲正处在事业的高峰期。
之后,张乐乐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成人礼之后,也不用再为了生活费,去接近他们的生活。
她近于张乐乐的父亲,但又远于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活。
母亲一边剥着扁豆,一边朝她说。去厨房吃点东西,都饿了一天了。
她没说话也拿了一个矮矮的小板凳,坐下去好像矮人一等。妈,他怎么回来了。
她翻着眼看着张乐乐,那你是准备她能给你父亲准备后事。别指望了,人这一生落叶归根还是原配。最后肯定轮到我们头上,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她不再说话,也不在倔强。所有的孤掷一注回到家的情绪瞬间变了。
她听到了一席微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母亲以为他又准备闹腾了。他对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手,顺呼她过去。
她缓慢着走过去,把肢体靠在了床沿边。他用力过猛着对着她说了:照顾好你的妈妈。说着最后一角泪水从眼角边滑落。
她已经说不上话,眼前一黑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翻过去了。
他已经找不到脉搏的律动,以前嗡嗡的生活的声音,现在像是昆虫鸣笛一样清脆。
他走了,留下了这个家。就像当初她和别的女人重新生活一样。
她通知了正在忙碌的母亲,母亲停下了手中的事。
小声地说,赶紧联系办灵柩老事的陈道山爷爷说。你父亲张云平走了。
她恍惚的走在路上,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这个世界。父亲离开了,和母亲离了婚的父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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