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足以让人窒息,更何况是在这里。青独自爬上后山。
光秃秃没几棵活树的后山,依然挺立,依然高耸,不管这里刮风下雨还是干旱大潮,山始终是山,即使千万挖掘机威胁,山还是山,只不过稍微变了个样。
一路上没见几只活物,没闻到一口泉水,只有秃鹰在盘旋,寻找它那早已不见的巢。青捡起一根干裂不堪的木棒,上面满是山的痕迹。雨水的迹,阳光的迹,动物的迹,都存然于一根破木棍上。
汗水往往在空中就蒸发了,舌头干燥、苦涩,宁可吃上五根苦瓜,也不愿体会这般折磨。头发毛毛躁躁,那是青的痕迹,宁可头上长出青苔,也不愿这般难堪。木棍一段一段碎在干巴巴的石头上,沙土将其掩埋,来的路上毫无青的痕迹。继续走着,千篇一律的热贯穿青的整个躯体,尤其是他那血迹混上黄土的脚,一步一步,都在流逝着,消耗着生命。
山渴了,开始发作,往海挪了几分,只不过离海有八千八百万公里。
青走不动了,身前身后没有一个人,毫无人烟气息,只有青的眼睛在移动。
村中水库的水都要满出来了,滋润着每一个人,他们白静又安逸。可青不喝这儿的水,那哪里是水?是黄土,是泥浆,是人血!微风过初,碧绿的水面泛起亮花,小树摇曳着,人们欢笑着。
青独自爬上后山,这里干旱且带着死亡的气息,青独自挥汗上山,为的不是上山,而是翻过这座山,去大漠里寻找绿洲。
青死了,山却活了。
抬头看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青独自寻找的雨,只为青而下,却汇集在水库,江河,大海,乃至人血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