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皎洁的梨花白,公园里的梨花如雪,苏纫已经是流浪在外第五个年头了。他躺在公园的木质座椅上,望着纷纷飘落的雪瓣,思考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他的眸子里是一种冰冷到滴血的冷酷,世上的不幸、是非(偏意,突出非)他在外面亲眼目睹的、亲身体会的太多了,寒冬腊月,能让他暖和一点的,只有会随着时间消散不见的那段温柔缱绻的日子的回忆。1996年,苏纫迎来了生命里第一个孩子,那孩子生着小小的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捧在手心怕摔碎,含在口中怕融化,说的就是他幸福的泪眼朦胧中怀里怀抱着的这个小小的人精。于是他取名孩子“苏小小”,仿佛孩子在苏纫的面前,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血脉的延续,他有多么重视多么热爱这个孩子的生命,仿佛孩子就是他的命根子。1998年,苏纫和媳妇离婚,理由是“夫妻情感不和,难以沟通和交流”,可现实的心酸,邻居都传言他媳妇是和小白脸跑了,一脚蹬了他。苏纫的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仿佛他一直的性格就是这样的隐忍和宽容,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小白脸就是妻子所工作学校的语文老师,他放弃了拿刀子去捅那个语文老师,也放弃了公开揭露这两个小学老师所对他对这个家庭犯下的罪行。仿佛他的肉身,是埋到了黄土里半截,苟延残喘地活着,一阵冰凉,一阵燥热,冰火两重天,当他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和小白脸跑掉了后,魂不附体,天天酗酒为乐。直到有一天,苏小小从床上那么一大截好高的床上跌落下来,哇哇大哭,鼻涕和眼泪遍布他稚嫩的幼苗般的脸颊,这哭声仿佛是一大桶冰水,毫不留情地泼洒到苏纫的灵魂上,使他一激灵“我还有个孩子”“对,我还有个孩子”他想起来,平日里魂不守舍地一个人孤魂野鬼似得在房间里飘来飘去,漫不经心地给孩子泼奶粉,用手背试所泼奶粉的温度,有时候,热水已经灌满了奶瓶,然而,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前妻迷蒙鬼魅般微笑的脸庞,他一直怀疑自己是否是个男人,他从小到大,童年的受欺负经历,从始至终地笼罩着他……直到滚烫的热水哗哗地奔流到他的手上,他才赶紧意识到,自己的手好像猪蹄一般,被烫的鼓鼓的,肿起一个大包。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啼哭,使他清醒过来,是的,他还有一个孩子,为了孩子,也要好好活着。他终于放弃了每日抱着酒瓶子度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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