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如果没有回家看望您,将会留下遗憾,一辈子的遗憾。
——题记
深秋时节,那天,无风,却很冷,天空乌云密布,云压得很低,行走在混沌的世界里,不知什么时候绵绵细雨滴落在鼻尖,停留在臂腕,又滑到脚下那双白鞋上,停下脚步,弯腰拭去鞋尖上的小雨滴,一丝寒意浸透本就很瘦弱的身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决定:今天必须回老家看望奶奶,是必须。
紧赶几步到家,婆婆早已准备好饭菜,屋内米香四溢,餐桌上摆放着几道菜,有荤有素,有红有绿,老公习惯性招呼:"快,洗手吃饭。"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太多言语,没有食欲,胡乱吃了几口,算是完成一项任务。随后对老公说:"一会儿,我们回一趟老家。"他没有过多的问题,点头表示同意。
秋日的午后,没有暖阳,唯有乌云细雨相随,我和老公走出家门,在回老家之前先完成姑姑交代的任务,然后驱车向老家的方向驶去。归途并不顺利,眼看就要到家了,却被一起所谓的交通事故拦住了去路,我们只好掉头另择它路,驶过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恰是奶奶娘家所在地),碰到一位老乡说是村口的路不好走,车过不去,只能步行了,路很窄,我和老公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正月天,和奶奶去走亲戚,也是行走在这条小路上,奶奶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攥着我的手,寒风中,大手温暖着小手,这双手很瘦但很有力。也正是这双手,养育了四个儿女,看大了七个孙子孙女外甥。走出村口,再搭乘三叔的车,终于到家了。
一进家门,我被眼前的奶奶吓傻了,她的脸变了,颧骨外凸,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着,嘴唇一张一合,呼吸很不均匀。我站着,看着,流着泪,这时,姑姑问我:"东西买了吗?"我掏出那一枚戒指递给她,然后轻轻抬起奶奶的手,姑姑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戴在奶奶手上。我含着泪握着奶奶的手,她的手很瘦很凉,我试图用双手来温暖她的手,但这次的温暖没能驱散凉意。站在一旁的爸爸说:"听天由命吧。天不好,你们早点回吧。"
出了村口,雨依旧下着,没走多远,手机响起,手机那头是阵阵哭声……
一次探望成为永别,好在,没留遗憾。
如果,那天因下雨改变主意;如果,那天因归途不顺而原路返回;如果,那天没有与您告别。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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