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今江苏省邳州市)人朱邦礼,家住宿州(今江苏省宿州市),雇佣了一个叫张二姐的年轻女人做仆役。
张二姐虽然没有得病,却身体干瘪,皮肤干裂,看上去十分丑陋。朱邦礼让她在家里做些洗衣做饭的粗活,一干就是六七年。
后来有一个叫做刘逸民的游学之士登门拜访,其能言善辩的口才让朱邦礼十分欣赏,于是便留下他给自己的孩子们当老师。
在此后的一年里,刘逸民一直住在朱邦礼家中,从未离开半步。这让朱邦礼对其愈发敬重,每每见到亲戚朋友,都会在他们的面前对刘大加赞赏。
朱邦礼特地安排张二姐服侍他的日常起居,这样做一来是对刘的关照,二来因为张二姐长得丑,也不会被人传出闲话。
后来张二姐雇佣期满,她便告辞而去,朱也任其离开,没有问她去往何方,不久刘逸民也离开了朱家。
十多年后,朱邦礼进京参加省试。在京城的大街上突然听见后人呼唤自己,回头看去却发现并不认识。那个人极力邀请他到其家中,换上了官服然后又来拜见,但朱依旧感到陌生。
直到提起往事,朱邦礼才知道对方正是刘逸民,原来他已经考上了科举,现在在京城做官。正在两人交谈甚欢之际,又有一个穿着盛装的妇人前来拜见,对朱施了新媳妇初见长辈施才有的礼仪。
朱邦礼见状赶紧起身避让,但刘逸民却拉着他坐下,并对他说:
“你是她从前的主人,这礼有什么好推辞的!”
细问之下,才得知对方正是张二姐。原来当初刘逸民离开朱家时带着大量的书籍,路上一直为此而烦恼。某天他恰好遇见了张二姐,便邀请她结伴同行。
这一路上,刘觉得二姐为人勤快而且老实,便将她留在家里。渐渐又体会到她的温柔贤惠,与他同甘共苦,于是便娶为了妻子。
说完事情的缘由后,刘还表示自己的贤妻是出自朱家,这份恩情不敢忘怀,因此特地留下朱邦礼喝酒,临走还送给他一笔钱以表谢意。
这个故事同样出自《夷坚志》,我觉得这个故事反而是读到目前为止最符合现代三观的一篇了。刘逸民既没有嫌弃张二姐貌丑,张二姐最后也没有莫名其妙地变美,这是最现实的结局,也符合“人最美的是品德”这句话。
这次冯梦龙的评论我也很喜欢。他说:
谚云:“热油拌苦菜,自家心里爱。”业已相得,即王谢姬姜,弗与易矣。
娶得了贤妻,就算是范冰冰和刘诗诗来了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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