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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

《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

作者: 颜默 | 来源:发表于2022-03-30 16:04 被阅读0次

    [1]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双亲去,此生只剩归途。

    [2]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是安定的。

    ——【我的母亲】老舍

    [3]一别竟八载,多少次倚闾怅望,眼泪和血流,迢迢玉宇,高处寒否?

    为母子一场,只留得面影迷离,入梦浑难辨,茫茫苍天,此恨曷极!

    ——【一条老狗】季羡林

    [4]在几秒时间内,死的黑影已经移上了老人的面部,遏灭了生命的异彩,他最后的呼气,正似水泡破裂,电光杳灭,菩提的一响生命呼出了窍,什么都止息了。

    [5]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眼看着一家长幼的涕泪滂沱,耳听着狂沸似的呼抢号叫,我不但不发生同情的反应,却反而达到了一个超感情的、静定的、幽妙的意境,我想象着看见祖母脱离了躯壳与人间,穿着雪白的长袍,冉冉地升上天去,我只想默默地跪在尘埃,赞美她一生的功德,赞美她一生的圆寂。

    ——【我的祖母之死(节选)】徐志摩

    [6]我渐渐明白,时间最可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还难受。

    [7]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岁零两三个月)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我的母亲】胡适

    [8]那时人们一切的矫饰虚伪,都会褪落的;心底的刺也许就变成弦上的箭了。

    [9]一路很艰险,经过都是些崎岖山径;同样是青青山色,潺潺流水,但每人心中都压抑着一种凄怆,虽然是旭日如烘,万象鲜明,而我只觉前途是笼罩一层神秘恐怖黑幕,这黑幕便是旅途的终点,父亲是一步一步走近这伟大无涯的黑幕了。

    [10]我和父亲漫步徐行,阵阵风吹,声声蝉鸣,都显得惨淡空寂,静默如死。

    ——【恐怖】石评梅

    [11]但在我的印象里,奶奶的目光慢慢地离开那张报纸,离开灯光,离开我,在窗上老海棠树的影子那儿停留一下,继续离开,离开一切声响甚至一切有形,飘进黑夜,飘过星光,飘向无可慰藉的迷茫与空荒……

    ——【老海棠树】史铁生

    [12]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待一会。悲伤也成享受。

    [13]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起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合欢树】史铁生

    [14]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背影】朱自清

    [15]像流星的光辉,照耀我疲倦的梦寐,永远存一个安慰,纵然在离别的时候。

    [16]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朱生豪

    [17]一天相骂十八头,夜夜睡在一横头。

    [18]我爱你朴素,不爱你奢华。你穿上一件蓝布袍,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我看了,心里就觉着不可名状的欢喜。朴素是真的高贵。你穿戴齐整的时候,当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寻常的,人人都认得的。素服时的眉,有我独到的领略。

    ——【爱眉】徐志摩

    [19]你的信,是如此之甜蜜,我像饮了醇酒一样,陶醉着。

    ——【致杨之华】瞿秋白

    [20]夜色并不太暗,雪是夜的对比色,好像有人用一支大笔蘸足了白颜色把所有树枝都复勾一遍,使婆娑的树影在夜幕上白绒绒、远远近近、重重叠叠地显现出来。雪还使路面变厚了,变软了,变美了;在路灯的辉映下,繁密的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而落,晶晶莹莹地闪着光,悄无声息地加浓它对世间万物的渲染。它还有种潮湿而又清冽的气息,有种踏上去清晰悦耳的咯吱咯吱声;特别是当湿雪蹭过脸颊时,别有一种又痒、又凉、又舒服的感觉。于是这普普通通、早已看惯了的世界,顷刻变得雄浑、静穆、高洁,充满活鲜鲜的生气了。

    [21]多少年来,这桩事就像一张画儿那样,分外清楚而又分外美丽地收存在她心底。每逢下雪天,她就不免想起这桩醉心的往事。年轻时,她几乎一见到雪就想到这事;中年之后,她只是偶然想到,并对他提起,他听了都要会意地一笑,随即两人都沉默片刻,好像都在重温旧梦。自从他们步入风烛残年,即使下雪天气也很少再想起这桩事。是不是一生中经历的事太多了,积累起来就过于沉重,把这桩事压在底下拿不出来了?但为什么今天它却一下子又跑到眼前,分外新鲜而又有力地来撞她的心……

    [22]现在她老了,与那个时代相隔半个世纪了。时光虽然依旧带着他们往前走,却也把他们的精力消耗得快要枯竭了。

    [23]老头儿见她进来,抬起眼看她一下,跟着又温顺地垂下眼皮。在这眼皮一抬一垂之间,闪出一种羞涩的、发窘的、歉意的目光。每次他俩闹过一场之后,老头儿眼里都会流露出这目光。

    ——【老夫老妻】冯骥才

    [24]他已经慌慌忙忙像是生活有了意义似的。

    ——【家庭教师】萧红

    [25]岁月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掌把玩我的倦意,让我黑白颠倒,昼伏夜出,已经十年了。一天一夜是改不过来的。

    [26]我对你的迷恋穿梭在这广袤的夜空,你的梦如轻纱,缓缓掠过我满布皱纹的额头。体温隔着房间相互交融,你在均匀地呼吸,我在寂静中劳作。

    ——【爱人,我的失眠让你落泪】郁达夫

    [27]生命的步履不往这里来,离这里渐次远了。

    ——【别话】许地山

    [28]垒垒荒冢上,火光熊熊,纸灰缭绕,清明到了。这是碧草绿水的春郊。墓畔有白发老翁,有红颜年少,向这一杯黄土致不尽的怀忆和哀悼。云天苍茫处,我将魂招。白杨萧条,暮鸦声声,怕孤魂归路迢迢。

    ——【墓畔哀歌】石评梅

    [29]从来都不会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30]他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

    ——【藤野先生】鲁迅

    [31]周先生在课堂上,一生气就用眼睛往下一掠,看着他们,这种眼光是鲁迅先生在记范爱农先生的文字曾自己述说过,而谁曾接触过这种眼光的人就会感到一个时代的全智者的催逼。

    ——【回忆鲁迅先生(节选)】萧红

    [32]张开口我们不会呼吁,闭上眼不会人梦,徘徊在理智和情感的边缘,我们不能预期后会,对这死,我们只是永远发怔,吞咽枯涩的泪,待时间来剥削这哀恸的尖锐,痂结我们每次悲悼的创伤。

    [33]事实不容我们安插任何的希望,情感不容我们不伤悼这突的不幸,理智又不容我们有超自然的幻想!

    [34]他的快乐的翅膀可以碰得到天,他忧伤起来,他的悲戚是深得没有底。

    [35]突然的,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

    ——【惦志摩】林徽因

    [36]像他这样一个有特殊风格的人,现在很难找到了。我只觉得大地茫茫,顿生凄凉之感。我没有别的本领,只能把自己的忧思从心头移到纸上,如此而已。

    ——【悼念沈从文先生】季羡林

    [37]整整一个夏天,他写出了他所有的爱和痛苦。那些充满激情的优美的台词,是从他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那里面有他的爱,有他的恨,有他的眼泪,有他的灵魂的呼号。他为自己的真实感情奋斗。

    ——【怀念曹禺】巴金

    [38]经许地山先生介绍,寒暄一阵之后,我问她:“您到美国修习什么?”她说:“文学。”她问我:“您修习什么?”我说:“文学批评。”话就谈不下去了。

    [39]我逐渐觉得她不是是才傲物的人,不过对人有几分矜持,至于她的胸襟之高超,感觉之敏锐,性情之细腻,均非一般人所可企及。

    ——【忆冰心(节选)】梁实秋

    [40]我不想说志摩是如何如何的伟大,我不想说他是如何如何的可爱,我也不想说我因他之死而感到怎么怎么的悲哀,我只想把在记忆里的志摩来重描一遍,因而再可以想见一次他那副凡见过他一面的人谁都不容易忘去的面貌与音容。

    ——【志摩在回忆里】郁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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