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莲心知道是了自己是父亲捡来的,亲生父母未知,却还有深仇大恨要去报,便总是有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感觉。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父亲说我是捡来的,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为什么丢下我?是为了让我报仇吗?可是,我总要知道你们是谁?”莲心总是为自己。
内心有强烈的报仇的欲望,可是为谁报仇?虽然,那张带血迹的布写的字,意思很明白,可是在莲心的记忆里,父母从来都只是孟清风和孟夫人。突然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还有深仇要报,莲心实在难以接受。
莲心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很多疑问:到底长什么样?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对他们没有一点记忆。
一点点印象都没有的人,还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要为他们报仇,如何报?
看着莲心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样子,孟清风很是心疼,看着芙蓉正要去店里,便叫住了她,“蓉儿,你过来下,爹给你说点事。”
芙蓉听到父亲叫她,忙止住迈出去的脚步,回身走过来。
父女俩走进书房,孟清风关上门。
芙蓉看着爹的表情凝重,不解的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蓉儿,最近店里的事情你自己多担待吧,心儿就别去了,让她休息休息。”孟清风知道莲心的状态最近也不适合去帮忙,需要调整,还是跟三女儿说清楚。
芙蓉觉得父亲的建议也无关大碍,痛快答应道:“嗯,好,最近也没什么事,小妹好好在家歇着就行。”
看芙蓉的反应,店里问题不大,于是,孟清风又提出一个要求“另外,让碧桃回来陪着心儿。”
听了父亲的话,芙蓉觉得不太对劲,“爹,到底怎么了?小妹出什么事了?”
孟清风知道三女儿聪明,也没想瞒着她“心儿最近状态不太好,我担心她有什么事,找个人跟着,碧桃是心儿奶娘的女儿,而且这个丫头机灵,比较合适。”
这话让芙蓉更觉有问题,“爹,小妹前两天情绪不好,但根据往常经验,应该很快没事了,这怎么听您说,好像比较严重呢?如果真如此,我陪她好了。”
“不,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办,你有其他的要帮她的地方。”孟清风早就想好了大家应该怎么帮助小女儿。
父亲越如此说,芙蓉心里越觉得有事情,眉尖蹙起,“爹,您慢慢说,小妹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为什么要帮忙,我怎么帮?您这样说的我挺担心的。”
既然要三女儿帮忙,当然不会不告诉她,“嗯,我本来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听到什么事情,我希望我们对心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小妹永远是我们的小妹,我们对她从来没两样啊,爹,小妹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吧,您这样,我很着急很担心啊。”听父亲这么说,芙蓉越发觉得小妹这个故事可能并不让人轻松。
孟清风看出女儿的急切,遂直接说重点,“蓉儿,心儿其实是我十四年前捡来的,并不是你的亲妹妹。”
听到这个消息,芙蓉很震惊,第一反应便是爹糊涂了,“啊,爹,您没事吧?这怎么可能?连大姐都说,她记得娘生小妹的时候,湖里开满了白色的莲花呢。您不会糊涂了吧?”
“蓉儿,爹很清醒,你大姐那时候才四岁,你娘那时候确实生了个孩子,不过是你的小弟弟,他没有福气,没几天生病就去了。之后,你娘一直把心儿当成亲生女儿,心儿也确实填补了我和你娘的丧子之痛,那时候也确实有莲花开,你娘经常抱着心儿,带着你们三个去看莲花。我和你娘为了给心儿一个幸福的家,也从不让你们知道这些。蓉儿,爹没骗你,是真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孟清风说完,把捡到莲心时候用的竹篮、小锦被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我在湖中捡到心儿的时候,她的竹篮和小被子,还有一块布用血写着‘白玉不离身,家仇记在心。恩仇了断时,父母泉下知。’这个布条被心儿拿走了,心儿的心魔估计跟这个布条,还有她身上的半块莲花玉有关。”为了让三女儿能帮到莲心,他选择说的仔细点。
看着这么多证据,芙蓉知道爹没有说谎,也没糊涂,只是不明白,“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一家人不是挺幸福的吗?为什么要说出来啊?小妹也知道了吗?”
“我已经告诉心儿了。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很多年,我也以为只要我不说,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过一辈子。可是,你也看到了,心儿从小梦魇不断,现在经常有仇恨情绪,听说前几天,在店里看到一个疤脸汉,莫名的想杀他。这是心儿的命。如果她不去完成,可能她永远解脱不了。也许以后再告诉她,她还会怪我。她也长大了,告诉她,我们可以想办法帮助她。”孟清风无奈的说。
幸福有时候不是一辈子不知道,而是知道了,接受了,完成了,释然了,心安了。人来世上一遭,都有自己不可推脱的使命,逃不开的。
芙蓉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小妹真是可怜。生下来与亲生父母分离,而且还有深仇大恨要报。我们该如何帮她,才能让她更好过?”
孟家的善良在对待莲心的问题上都是一致的,都认为大家应该给予她更多的爱,来弥补她的缺失。
“我也听心儿说过,你安排杉儿、榛儿、碧桃、杏儿在店里帮忙,而且让她们收集信息,这也是个法子。你好好注意十四年前诛杀大臣的事情,是谁在说,说了什么,都记下来,告诉我。还有,那个疤脸汉可能跟心儿的仇恨有关系。他若再来,一定想办法把他拦住。”孟清风总听心儿讲店里的趣事,也发现这是个很好的打探信息的渠道。
“爹,您放心,这个没问题的。”能为小妹做些事情,芙蓉自然觉得无可推卸。
孟清风突然想起还有一点要交代,“还有,不要让心儿知道你也知道这个事情,还跟以前一样就好了,免得她多心。”
芙蓉想了想,觉得爹考虑的很周全,遂答应道,“好的,爹,我知道了。”
芙蓉便每天自己去店里,用心留意疤脸汉是否还来,在让三个丫鬟收集信息的时候,要求更多更仔细了些。
碧桃回了百花谷,每天在后面跟着莲心,莲心偶尔报仇很坚决,偶尔失重的很厉害,状态反复,也并不在意有无人跟着。
好像原来在山顶,突然发现脚下的山没了,悬空或者失重。这种感觉,让莲心觉得很可怕。偶尔,还会觉得,自己像一根稻草,被吹到海里,卷进漩涡,无论如何靠不了岸。这种恐惧一日日侵袭。
“心儿,心儿。”孟清风走进了坐在百花亭发呆的莲心,轻轻的叫着。
“爹。”莲心回过神,叫出声的时候,眼泪也流了下来。
“心儿,乖,不哭,有爹在呢。”孟清风过去拍着莲心的背劝道,自己心里也发涩。
莲心眼泪成串,伤心更上一层,安慰让难过更甚。
孟清风也坐下来,把女儿抱在怀里,边拍着她,眼角也湿润了。
等莲心终于不哭了,孟清风说,“心儿,你从永泰寺回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你师父了,你去待两天,先好好理理头绪,回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嗯,也好。”莲心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点头道。
孟清风觉得目前可能永泰寺静慈师太能给心儿一些安慰和指点,寺庙里的环境可以让孩子静静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明天我让黎叔送你过去,碧桃也跟你去吧。”
“嗯。”莲心变得沉默了很多,回答多半简单。
沧桑都是经历逼出来的,磨难让幼稚难以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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