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在孟清风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渐行渐远。
莲心和芙蓉在另外的轿子里,作为娘家人随行。
紫兰在对未来的担忧、揣测、幻想,又夹杂紧张、喜悦的心绪中,到了岳府。
顶着红盖头的紫兰在喜娘和枫儿的搀扶下,下了花轿,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带的一端,被喜娘拿过来,递到紫兰手里。紫兰知绸带的另一头自然是鹏远,便轻轻牵了,跟着走。
鞭炮、礼花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里欢呼、尖叫声不断。
当迈进了第二道门的时候,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里面传来熟悉的古筝曲。
“是心儿,她什么时候赶到我前面的?这首曲子以前未曾听她谈过啊。”紫兰心里想着,感动着,不再去想,而是仔细聆听。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黄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莲心纯净优美的声音,配上她创作的独特流畅的音律,像遥远的天籁,声声传入人的耳膜,引起莫名的悸动。
感动了的何止是新郎、新娘,好些宾客都听的痴了。
“孟家四小姐将此合欢曲《桃夭》送给二位新人,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永生恩爱!”男方喜娘宣布。
“好,现在吉时已到,婚礼开始。”主持婚礼的婚仪司等喜娘刚说完,便大声宣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这种古老传统,却每次都让人兴奋喜悦的仪式一步一步的进行着,到处是新人及其家人开心的笑脸。虽然,不知道笑脸背后是什么,只看到此时的笑脸都似乎是幸福陶醉的。
这次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多也不少,岳鹏远被贬,一些势利的亲戚朋友,或者会算计审势的人,看岳鹏远惹了皇上生气,以后还不知翻不翻的身,就派人只送了点礼,人未来,有的连礼也省了。来的多半是至亲好友,还有是看岳志的面子。岳家世代做官,这次贬了鹏远,岳志还做军器监,多少还是有些根基的。
在喜房屏风背后谈完古筝的莲心,正要起身去看二姐的婚礼。
“小姐,请留步。”
莲心一滞,随即看到一白衣公子闪进来,手拿扇子,一般这种人多半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长得也过得去。
“在下赵元吉,请恕在下冒昧,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这赵公子彬彬有礼,却又是所问有所指。
“孟紫馨,请问公子有何事?”莲心虽然知道是岳家的客人,但未谋面,对陌生人还是不免戒备一些。
“四小姐您别误会,在下只是对小姐刚才的曲子倾服,着实仰慕不已,所以才斗胆问几句。不过,小姐的长相和芳名,都跟曲子一样,让人无限回味。在下并未有他意,实在忍不住赞赏。请谅解。”赵公子确实一副欣赏的样子。
“承蒙赵公子夸奖,实乃雕虫小技,不过是对姐姐的一份心意,否则怎敢登大雅之堂,让大家见笑了。”赵元吉的话在莲心听来,觉得很反胃,随冷冰冰但又不失礼节的回道。
“四小姐,真是谦虚了。我赵某也是听过很多古筝曲的,从未像这样清幽动人的。在下实在佩服。”赵公子依然继续说着自己好像说不完的赞美。
“赵公子,若没有其他事,我想我该去参加姐姐婚礼了。”莲心不愿再听下去,随即摆出要走的架势。
“那我也不好再叨烦四小姐,不过,四小姐,我赵元吉的笛子也还可以,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在四小姐面前演奏一曲,让四小姐给指点下。”看到莲心要走,赵公子失落的神色很明显。
“赵公子高抬我了,我哪会什么笛子。告辞。”说着,莲心轻移莲步,离开了,留下一个遗憾而痴呆的身影。
看二姐、二姐夫幸福的完成结婚跪拜礼,进入洞房的时候,莲心觉得这一刻是多么的为二姐觉得幸福,脸上也不自禁的挂满幸福的色彩。
“孟紫馨,又不是你拜堂,不用这么幸福吧?”
听到这个声音,莲心的心跳了一下,侧转身看到了一身黑色的方谦。这个人这个声音,曾在梦里,出现过多次,魂牵梦萦。如今,突然出现,就像做梦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莲心不自禁的问,竟忘了回答他的话。
“姐姐幸福,我也觉得幸福,不行吗?”想起没回答他的话,才不认输的回道。
“留着这种幸福的光彩,到你婚礼上尽情挥霍吧,免得用完了,到时候一张苦瓜脸,谁敢娶你?”方谦竟然坏笑着调侃。
“你。,什么时候你嘴上抹了油了,学会油嘴滑舌了?不敢娶的,我还不嫁呢。哼。”莲心被方谦这么激将了下,有些生气,这根本就不像是方谦的风格,他哪会这样说话。
“别生气,我只是看不惯你对着别人幸福的傻样,不习惯。”方谦好像也觉得这样下去,估计两个人该打起来了,但道歉还是嘴硬。
“你习不习惯跟我有什么关系,不习惯就别看,我也没让你看啊。你可以当没看见我,犯不着见面就让我添堵。”莲心看到他不服软,也就越发生气。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好吧,新郎是你姐夫?”方谦终于缓和好好的说话。
“不是我姐夫,难不成是你姐夫?你怎么知道?”见他道歉,心里面也原谅他了,但一口气还出不来,说话兀自还这么尖刻。
“刚才不是说孟家四小姐献给新人的曲子,新人我听说是孟家二小姐,想必是你姐夫了。不过,那首曲子确实还不错。”
“哼。算你还有眼光,你到这干嘛来?凑什么热闹?”听到方谦夸自己,莲心心里很受用,但言词上并未有表现。越是喜欢,越是在乎,有时候,却越装作不在意。
“鹏远是我朋友,我肯定要来啊。”
“没见你有过朋友啊?进步可真大啊?”
“你下山之后不久,我也下山了,在世间生活,又不是在寺庙,怎么会少了朋友?”方谦简单而且细心的解释着。
“我说呢,离开了少林寺,你真是长进不少,不但话说的很多,而且冷嘲热讽、尖酸刻薄也学会了,真不简单吶。”把女人惹恼了,真如惹火上身,想熄火,难那。
正在方谦不知如何劝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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