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年代,沙土飞扬的路边。木子树高大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发出小孩的哇哇哭声。路上的行人听了,只抬头看了一眼,又匆匆走了过去。
路边的小河,流水声哗哗,孤零零躺在草地上,襁褓里安睡的小婴儿,睁着眼睛,茫然仰望着一片蓝空。
绿意青葱的小山村,满山遍野的松树,参差不齐的耸立着。
住着几户人家。有相隔一百米的,有相隔五六百米的。
泥土砖瓦堆砌的建筑,四面墙壁没有经过任何粉饰,太阳快要落山了,火红的霞光散射着。这个小山村,古老却透着最原始的美。
房屋里,是厨房也是客厅。不到两岁的小女孩,蹲在炕边,拿着冷却的黑火炭渣子,在泥土地上胡乱的划来划去。
炕边围坐着,三个正在说话的大人。小女孩咿咿呀呀,看看55岁一头白发的彭桂,口齿不清的“奶奶~”。
没回应,又对着稍显年轻50岁的中老年男人温古,发出“爷爷~”。还是没人回应。
炕边围着的几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时,彭桂说话了“紫霞,这一胎是男孩就好了。”
温古听了淡淡的说“生了就知道了。”
彭桂一听,炸呼的说“那时候就晚了。反正不能是女孩。我们先想好应该怎么办?”
20多岁的肖华听了这句话,开口了。“妈,叔,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彭桂正要说话,有点胖的紫霞挺着大肚子慢慢的走来。几人都默契的,停下了刚才的话题。
紫霞扶着木椅坐下,对着彭桂说“妈,我昨天梦到好多医生。应该是胎梦。这是什么意思?”
彭桂一听,心想:医生,不妙,看来是女孩了,眼珠转动了一下对着紫霞说:“都是病了,伤了才找医生,这个胎梦不好。”
说完和肖华对视一眼。肖华深思了一会儿,下决心似的说“紫霞,我们在说一件事,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紫霞听了,没做意外的反应问“然后呢?”
彭桂听了抢着说“筱筱已经是女孩了,这一胎必须是男孩。”
紫霞听了,看了一眼在一旁玩的小女孩说“妈,如果还是女孩呢?”
彭桂一听这话就不高兴,急忙的说“那不行,不能超生,那只能丢了或送走了。”
紫霞听了,想到曾经看到过的画面。马路上,遗弃的婴儿。树枝上,篮子里还能听到的婴儿哭声。
心想:我的孩子,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真的只能这样了吗?不,决不能。
无奈的说“妈,这是我怀胎十月的孩子,我想留在我身边。”
彭桂听到紫霞这么说,想:这样也可以,可以送她娘家去。说“紫霞,那送你娘家去,看给谁吧。”
紫霞听了,心有点凉,但这样已经不错了,说“也行,我去跟我妈说,我弟还没结婚,我妈会带的。”
刚说完,肚子隐隐作痛。熟悉的感觉。看了一眼肖华说“肖华,我肚子有点痛,应该是要生了。准备下,去诊所。”
肖华一听,扶着紫霞。没有慌乱。看了一眼地上还在玩的小女孩,对彭桂和温古说“妈,我先带紫霞去了,也没有那么快。你们先弄饭筱筱吃吧?”说完,扶着紫霞往镇上走去。
第二天清晨,病房外。温古,彭桂,肖华抱着小女孩肖筱,焦急的等候。
肖筱在肖华的怀里,稚嫩的童声想起“爸爸,妈妈和弟弟怎么还没出来?”
肖华正想回答,诊所房门来了,女医生走了出来。
彭桂马上迎了上去,说“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医生习以为常的说“是女孩。母女平安。”
彭桂听了,脸色马上变了说“又是女孩。”
转过头。在肖华手里抱下肖筱说“你们去找车把紫霞带回去,我带筱筱先回去。”说要抱着肖筱拉着温古走了。
诊所房里,紫霞精疲力尽的躺在诊所专用床上。看着走进来的只有肖华,酸涩的看了一眼刚出生。襁褓里的小婴儿。笑了一下。肖华走向了紫霞,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婴儿。
就在这时,小婴儿响亮的哭声,在小小的整个诊所响起。
紫霞眼里含着泪说“她这是知道你是爸爸。想让你抱抱她。”
肖华听了这句话,半信半疑的走向小婴儿。笨手笨脚的抱起了小婴儿,这下小婴儿居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肖华看到这里,也露出了笑容。
半响,说“要是男孩该多好!”说完又可惜,又失望,叹着气。
紫霞听了说“这是命。认了吧。”
肖华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把睡着的小婴儿,放在手提蓝子的摇篮里。照顾紫霞休息了一会儿。
肖华找到了一辆麻木车。一家三口颠簸着回到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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