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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8

2018-11-28

作者: 有脾气的小狐狸 | 来源:发表于2018-11-28 19:15 被阅读0次

      要写写我姐姐。

      其实早就应该写,可是我一直犹豫着,对姐姐的感情很复杂,总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姐姐大我三岁,就像我大妹妹三岁。我跟姐姐长的很像,比过妹妹长的像我,因为我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妹妹所不具备的,那就是我们俩都是黑皮肤。小时候我跟姐姐肤色差不多,这个黑皮肤,没少让母亲苛责我们两个。妹妹却白,一母所生,差异很大。

    姐姐很早就辍学了,大概是16岁,初三上完,就没有去读了。为什么不去,我说不清楚,那时候我刚上初一,大概进入了人生观测期,世界是一个人的,姐姐发生了什么我很少去关心。16岁后辍学的姐姐到底做了什么我当时没有印象,唯有一件事,久久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是小时候就吃到喉咙里的鱼刺,哽咽一次痛一次。我至今也很少去回想或者很少跟别人提起来。我甚至没有勇气去求证下事情的经过,过去了大概20多年,那个话题对于我们这个过年热闹非凡的大家族来说,永远是个盲点。那一年,姐姐喝了农药。

    忘了具体的细节,那天我跟妹妹在南岗子的玉米地里拔草,直到太阳顶在头顶上才骑着自行车回家,在路上碰见了本家的一个婶子,婶子焦急的冲着我们两个喊,你俩还不知道吧,你姐姐喝药了,赶紧回去。听到她的话我一下子懵了,抓着车把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摔下来。身后的妹妹自行车加快了速度,我们赶紧向家赶去。路上的我思绪混乱,姐姐喝药了,万一死了怎么办,姐姐原来对我也很好,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我的姐姐啊,我的亲姐姐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做这样的傻事啊,我哭了,哭到满脸花。

    到了家门口,门口竟然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大门还上了锁,那时候家里的们是木板拼成的门,因为弟弟在家,我跟妹妹早晨出门的时候没带钥匙,这下只能爬门进去了。往日爬门七怕八怕怕自己摔下来,这天爬门,我竟然有一股力量只想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去了大门,打开了屋门,家里没人,客厅里一股恶臭。看过去,客厅里放着家里洗衣服用的大铁盆,铁盆里有一大盆水,铁盆左侧有一堆呕吐物,呕吐物里有嚼烂的面条和鸡蛋,右侧是有两坨褐色的大便。一个凳子上放着两件衣服。我赶紧院子里拿了土处理了这些,又把大盆挪到外面。跟妹妹两个人茫然地坐在凳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姐姐怎么样了呢。不知道去问谁,也不知道跟谁去问。过了一会儿,邻居春奶奶跑过来,告诉我们,姐姐被拉去武城医院了。应该没事。喝的不多。走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知道姐姐平安后,我又想要责怪她,这下她出了事情,家里所有的担子就都落到我身上了。

    姐姐为什么做傻事呢?那时候就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早晨,家里要烙饼,姐姐在烧火,母亲让她拿一个东西,她起身不小心打翻了家里的热水瓶,热水瓶碎了,母亲怒了,擀面杖敲了下她的手和背,大概还骂了几句农村妇女骂孩子时的标语:你怎么这么笨啊,丧门妮子。或许是家里孩子多,母亲压力太大,她对我们都不温柔,极少夸奖,极少轻声细语,多的是怒、吼、骂。我以为姐姐也习惯了。敲她的那一下我是不以为意的。可就偏偏是这个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爆发了~但是因为一时糊涂,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做了傻事时,她自己也吓坏了。身体的极度不适和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大力呼救,恰好,弟弟在家,弟弟飞奔到地里,告诉了母亲。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万幸,姐姐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留给家里的是将近6千元的医疗费和一个月无人看管即将枯死的庄稼,将近一个月无人照顾蓬头垢面的兄妹。那一年我清晰的记得是96年,是得到消息要发洪水的那一年。将近三个月我没有见到姐姐的面。姐姐回来后,家里找了关系,让他去村子里当了老师。代课老师。刚好弟弟和妹妹都在村子小学里,这下姐姐得到了第一份正常的工作,那一年他16岁,我13岁。她教学,我读书。

    姐姐手巧。她会打毛衣,毛领,小坐垫,手套,还会用钩针钩各种好看花样的围巾。我们冬天棉袄上的领子,都是出自她手。她会研究花样,看几下就开始织,可是我却总学不会,一看到那个就头痛了。姐姐还会用缝纫机,很小的时候就坐到缝纫机前咔哒咔哒的踩得有模有样,会给我们用布头缝小衣服。我儿子小时候穿的很多小衣服都是姐姐给我做的,等到妹妹和弟弟有了孩子也都是姐姐给缝小棉袄小棉裤。那时候的姐姐就是半个母亲了。姐姐还会做饭。其实也大概就是做的多了,练出了手艺,每次我们回老家,母亲就要给姐姐打电话,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来做饭。只要回去,姐姐就是我们不变的守候。

    我上高三的时候,姐姐相亲了。对象是邻村的,大眼睛双眼皮,唯一一个毛病就是个子不高,是我同学的哥哥,因为跟那个同学还很要好,所以一下子就增加了印象分,我回学校的时候跟他俩同坐一辆大巴车,车上姐夫一直拉着姐姐的手,我也看到姐姐幸福的笑,我对姐姐说,这个人很好,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虽然他们小日子过得不是很富裕,可是姐姐很幸福。

    姐姐结婚了,那一年,我还是高三,我用饭卡里省出来的50钱在学校的小卖铺里买了一个金黄色的大帆船,上面写着一帆风顺,那应该是我上学以来最大的一笔花费了,我觉得应该花。那个船,很多年后,我还看到过,被姐姐用塑料袋包裹着收放的很好。姐姐结婚一年后就生了孩子,是个女孩儿,生下来体质弱不爱吃东西,喂奶也很难喂,姐姐也因为看孩子遭收了不少苦楚。小外甥女儿满月的时候,我和妹妹去她家看她,觉得生命太神奇了。第一个跟我们真正有关系的小生命出生了,那种感觉美极了。

    紧接着姐姐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出生时眼睛大大的,非常漂亮。全家人都很欢喜。只要我回去是一定要去接他过去玩一玩的。结了婚的姐姐,忙着家里,忙着孩子。而我们却也都把关注点放在了孩子身上,极少去关心她。看上去姐姐是相当乐观的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他内心肯定有很多悲伤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跟我们讲。兄弟姐妹四个,我们三个全都读了大学。只有她一个人留在老家,她多少心里是不舒服的。

    姐姐很伶俐,尤其是一张嘴巴极其会讲,也是左右逢源。她尤其喜欢给别人牵线搭桥,貌似还成了好几对儿。

    只是她太节俭,总舍不得花钱,让我们一度很心疼。只是期盼生活好了以后可以多给她一些帮助。

    这就是我的姐姐,平凡到我一度不知道如何下笔,可是写下来却不知道在哪里结束了。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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