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视频里,我看到了一段让我铭心难忘的画面,即日本这个熙熙攘攘的社会里,存在这种一种蛰居族。顾名思义,蛰居族的人就像冬眠的动物那样,整个寒冷的季节都是蜷缩在湫隘的洞里,不吃不喝,也不睃一睃洞外的霁霈交换的自然。视频编纂人解释道:这类人在日本社会属于边缘区,大部分是男性;其中一位年值四十的中年男人,因为在外面处处碰壁,事事不亨通,所以就干脆乔居在只有一个人生活的天地里,靠着权以谋生为计,而学的还可以驾轻就熟的播音工作来养活自己。一般这类人,都是在满是荆棘的外面闯荡失利,已而患上了精神焦虑,于是就自己宅居起来。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好像外面的大化之众从来没有在寰陌遇见他们一样。龂龂争嚣的评论区里,大半有很多人羡慕这样的生活方式。如果反躬自问我自己:你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吗?我会拜拜手,铿铿然地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它只会让我陷入比冰窑还要凛冽的寂寞深渊里。
大前天我和杨光在电话里闲聊时,我就于我的人生经历,向他感极肺腑地说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当你一个人出入往来的时候,每天归去都是面对冷冷清清的四壁,你会不会感觉很难受;仿佛一个人掉进无底深渊里,与黑暗作伴,与静寂对呓。”他也感同身受地说道:“我知道,我也切切入扉地经历过;人是群居动物,伶仃会让人感到恐惧。”好一个人是群居动物,我深韪其句。我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一个宁愿与影子作伴,一人伶俜过生活,那么这个人我基本可以肯定他精神有点失常。这类人我也目睹过,当然我也是其中的试验品,我落落寡合,一个人与自己的影子作伴,于是我悄悄地感觉到自己的所思所想与社会的轨道格格不入。
我在杭州寄居初,和岳猛同居一室的时候,有一次他在玩一款是我自己安装的游戏,即丧尸求生为题材的游戏。游戏里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生存者,不但要自力更生,自取自用,还要时时防备四近的那些行尸走肉的攻击。一个人行走在阒无人声的大街小镇上,身边除了风声轻唳,以及让人毛骨悚然的丧尸外,基本就没有其他声音,根本就没有人与自己联袂同行。岳猛边玩,边感喟道:“如果让我生活在这种旷废的世界里,我估计我自己就没有活下的勇气。”是啊!我内心里也感觉到,在这样世界里生存,真的是让人如同生活在让人挣扎的地狱里。虽然视落落寡合,形影相吊为习惯了我,在面对从四围逼近来的寂寞萧落,还是感觉由衷而来的恐惧。因此我那几年,常常一个人去人声如沸的街市上瞎逛。
我觉得现在我很幸运,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室。这让我有了依靠,有了可以感觉到幸福的滥觞。当我一个人迈着被岁月侵蚀的步伐向那桑榆走去的时候,我怀着家人流荡在自己心间的面孔,我感觉一种热流湓溢在我的心胸。有了这份幸福,有了这种依靠,无论走到那里,都能从后脊背感觉到那块坚不可摧的磐石。当我每晚回去的时候,听到我妈妈在厨房翻炒的声音,听到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声,还有妻子对我叫嗔似的奚落。我陡然觉得世界上的所有真金玛瑙都无法可以替代这些我一生最最贵的东西。写到这里,我想到一部“太空旅客”这部电影,我也深深地明白了飞船上的男主人公为何一个人生活,就像是在漂泊的大海里挣扎。原来他是要踅寻那根可以救脱他出来困境的一块木头,而这块木头就是让他心仪不已的女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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