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高中那一散，这辈子再也聚不齐了

插画师 | 阿久

文 | 高三姐

老妈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回来，我见她神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她叹了口气，说班里55个同学，这次只出席了20个不到。

没来的人有外省的，出国的，临时有事的，有生重病没几天活头的，有一个因车祸去世的，还有两个中风瘫痪的。

我安慰说，你都五十好几了，生老病死，这都正常。

我妈白楞我一眼：

我当然知道人都会生老病死。就是遗憾，懂吗？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理解，其实我们早就把生死看淡了，真正能让我们感慨万千的，是回忆。

她找出一张发黄打卷的老照片，指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眯着眼笑的女孩说，这就是去世的那个同学，我俩当年最好。后来我搬家了，才慢慢疏远。感情最浓的时候，还发过誓，要一辈子在一起。

抹抹泪，又叹口气，指着一留着平头，体型微胖的男生，说，这个不久前查出了肺癌，他高中时是班长，人很幽默，我还暗恋他来着。

最后，老妈感叹着说，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谁能想到，高中那一散，这辈子再也聚不齐了...

我18岁那年毕业的，已经快10年了。有次逛街，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我，上下打量我几眼，然后笑。

我寻思这谁啊？虽然我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型的，但至少没到别人一瞅我就喷饭的地步吧。

打量了她好几眼才认出来，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俩还同桌过一年呢。坐下来一聊，不禁齐声感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想当年，我的毛发还是出奇的茂盛，她的脸蛋还是紧绷绷的。

现在呢，她开玩笑的叫我半秃，我毫不示弱的回嘴道：奶奶，你的抬头纹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当然，是夸张的玩笑哈。

记忆回到了离高考还剩三天的那个下午，老师宣布放假的时候，我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没一个人站起来欢呼。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了。

教室的角落里，有女生小声啜泣的声音，身边围了一帮朋友在劝，我和同桌鄙夷的往后望了一眼，嘴里说那女生可真作，却又一起红了眼眶。

我在班里有个死对头，上高中那会儿，我俩几乎一见面就吵。

毕业那天，她却突然主动给我买了根雪糕。我本来不想理的，行动上却没出息的接过来。

她说，你一定好好考啊。我回了句嗯。还真不是我不近人情，她和我说完那句话后，我喉咙突然又痒又酸，生怕自己一张口，就嚎啕大哭起来。

有点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还记得我们的班歌，叫做相亲相爱一家人，当时唱的时候，觉得好土啊真受不了，前些天在朋友车上听到这首歌，我竟不自觉的跟着唱起来，满心是回忆带来的酸涩。

和老同桌聊天的时候，得知因为疫情她的工作受到影响，从半年前开始就一直待业在家，没有丝毫收入。只能靠丈夫一点微薄的薪水过活，日子挺难的。

她和我说，真的好想回到高中，那会儿，满心就只有学习，生活的柴米油盐那都是大人们该操心的事。

我说，可是那会儿学习也很累啊，你忘了，那时候你上课总打盹，脑袋一垂，把桌上那一大摞书碰下去了，总是咣当一声，惹得所有人都看你。因为这，大家都叫你睡神。

她笑了，说，累也好啊，现在想起来，那会儿虽累却也是最踏实的时候，不像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只从小溪飘到大海里的浮萍，浑浑噩噩，完全迷失了方向。

深有体会。

网上有人说：

现在回想起来，高中真的好特么幸福。

前面是喜欢的人，旁边是自己的姐妹，手头有做不完的事，身边有层出不穷的乐趣，小到一只丑陋的虫子，一只毛茸茸的小鸟，一只灰不喇唧的扑棱蛾子都能乐半天。

一个去年毕业的粉丝来找我聊天，我问她大学怎么样，她说挺好的，课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赖在宿舍睡大觉，上课随便玩，只要不太过分，大多数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社团活动也多，校园随处可见亲亲抱抱的情侣，这要是放在高中，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我说，那你开心吗？她说，开心，毕竟自由了嘛。但还是会想念高中的时光。

她说，姐你知道吗？高中的我什么都不想，路都由老师规划好了，我只要按照指示走就行，我那会儿觉着烦，没自由。到了大学，完全给我自由了，我反而不知所措了。就好像开车没了导航一样。

我笑话她这是跪久了。

其实别说她了，我这么大岁数还时不时想回高中，回到被父母管，被老师管的时光。

现在我没人管了，吃饭不定时，睡觉不定时，头发越掉越多，身体越来越完蛋。这人啊，如果没有强大的自控能力，还是被人督促着点好。

最近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见我回到了高中，走进了熟悉的教室。教室里是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瞅着我笑，说我迟到了，一会等着被老班叫办公室吧。

搞笑的是我知道那是梦，就得意的说：你们别唬我，我都毕业了。

你们猜怎么着？他们的脸陡然严肃起来，面无表情的那种，特吓人。从第一排同学开始，他们突然一个个灰飞烟灭了，有点像恐怖片，又有点像科幻片，总之我就被吓醒了。

醒了之后，我记得做了这场梦，但当我试图回忆起那张张人脸时，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起身，又发现枕头上都是头发。

忽然醒悟。

那些灰飞烟灭的不是同学们，而是我的青春。

心塞啊...

你们呢，马上毕业了你们是开心，释怀还是伤感或不舍呢？在留言里和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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