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光亦暗②

前文：冬末光亦暗①

周子昂带了两个随行：一个是老关，当年跟着周家去香港的老人；一个是小顾，是周家在香港找的佣人。
周子昂让小顾把行李放在酒店，然后让老关喊了辆车，跟他一起回了周家老宅。
周宅的门虽未破，却是积了厚厚一层灰，门锁处锈迹斑斑。周子昂好不容易进了门，却见到院里的草枯黄，被冬风一吹，倒在地上，像是再也起不来了！
周子昂看着这破败的房子，心情有点坏！父亲的意思是：要把老宅里的值钱东西取走，然后把宅子买了！毕竟国内局势动荡，周家日后怕是不回国了，宅子早出手，还能买些钱。
可是这破败的房子，哪里还会有人买？
周子昂转头跟老关说：“关叔，值钱东西估摸着是没有了！明天白天你跟小顾各处看看，打听打听行情。”说罢，他往后院走去。

路姿苒在周宅后院的桂花树下，坐了好久。天色眼见着不好，像是要下雪，路姿苒准备起身回去，去听见了动静。她赶紧跑到后院的小侧门外，躲起来。
周子昂走到后院，最先看到的是那棵桂花树。他记得父亲说，那是他出生那年种的，距今有年35年了，没想到还在。
他有些出神：想到少时在树下敲桂花，然后奶妈会把桂花收集起来做桂花糕、桂花酒、桂花蜜……
那时会有朋友过来，找他玩。正好他的书房的窗户外，就可以看到这棵桂花树。他依稀记得一个画面：一个姑娘在桂花树下转头朝她笑，那天阳光正好，好像还能闻到桂花的香味。只是姑娘面容已模糊。
桂花树底下，还埋了两坛酒，是他第一酿酒，一共五坛。除去送给朋友和家里人尝的，就剩这么两坛。那酒味道不怎么样，怕是没有处理好，有些苦涩。他心想着，埋起来，过几年兴许味道就会柔和些。
只是这两坛酒，他到香港后才想起来。这一埋，也埋了十多年。
周子昂转身跟老关说：“我记得树下还有两坛酒，明天挖出来吧！”老关垂手恭敬回是。
“不看了，回吧！改明儿你找人过来理理。”说着往会走。

路姿苒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再见到了周子昂。原来，今天在街上真的是遇到他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或是精神恍惚。
路姿苒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仿若没有听到赵婶喊她，径直回了木屋。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故人多年未见，你认得你，你却忘了我。
周子昂，你还记得路姿苒吗？

后文：
冬末光亦暗③
冬末光亦暗④
冬末光亦暗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