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军曹》是三毛《撒哈拉的故事》中一篇关于一位特殊的西班牙军人驻扎在撒哈拉沙漠所发生的真实事件,这位沙巴军曹是书中为数不多的悲剧性人物,他这一生所经历的惨痛教训与悲怆事迹令人不胜惋惜,同时又对他最后的英勇举动肃然起敬。
三毛从她的视角与所见所闻揭示了这个人物沉重压抑又矛盾深刻的心路历程,总之读完后依旧被他最后时刻的行为深深震撼,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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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对撒哈拉威人的朋友,我没有名字!”
一次,三毛和荷西在家附近路边散步,看到一位醉倒在路边的西班牙军人,被撒哈拉威人各种恶作剧,为了拯救这位烂醉如泥的军人,不被当地人放肆大胆地“侮辱”,夫妻俩将这位喝得不省人事的军人抱上车送往了驻扎在当地的沙漠军团。
后来三毛因为要帮朋友采购大量的鲜牛奶,去镇上采买不方便,三毛直接去附近的军营采购,正好回去的时候碰上那天被她护送回去的西班牙军人,他身材高大,制度穿起来很合身,人看着也特别精神,和之前醉汉的模样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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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感谢这位军曹要送三毛回去,到家附近后,三毛请邻居杂货店的撒哈拉威人——沙仑帮忙抬牛奶,沙仑一看军曹就脸色不对,眼神避之不及,而军曹却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三毛,头也不回地准备开车回去。
三毛觉得很困惑,还担心是军曹误认为自己进那么多牛奶是为了转卖,还一再强调和他解释自己是帮朋友买,不是去转卖。最后三毛为了表示感谢想问军曹的姓名,可军曹却嗤之以鼻地回复:“对撒哈拉威人的朋友,我没有名字。”
三毛很是不解,后来问他的邻居沙仑——性格特别老实憨厚的杂货店员——他说:“这个军曹,他恨我们所有的撒哈拉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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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这样惨痛的记忆,到何年何月才能在他心里淡去?”
“他们过去是一个团结友爱的营,我还记得那个军曹酒醒了在死去的兄弟尸体上像疯子一样扑跌发抖的样子。”
军曹是撒哈拉威人袭夜西班牙军人的大屠杀中有幸存活下来的人,但是面对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挚友与兄弟,所要面对的可能是比战争更加残酷的往后余生,对于他来说,16年前的那一次醉酒是他终生无法忘却的时刻,也是要让他终生在懊悔中度过。
他何曾想过,只因一时贪图酒醉的乐趣,当醉意消散醒来时却发现物是人非,所有自己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好友竟血淋淋地躺在身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心中的苦楚与痛恨又有谁能懂?心中的锥心之痛与捶胸顿足之感又有谁能感同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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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只有浑浑噩噩地虚度此生,用麻木和一辈子誓死驻守在这片令他又爱又恨的土地上来惩戒自己,以此来缅怀那些无辜逝去的战友与兄弟,才对得起自己良心上的训斥与谴责吧!
而三毛说的那句话却更是刺痛了他的内心:“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并不是哪一个民族特别的坏。”三毛虽然是在未了解真实事情前,不知军曹为何如此痛恨撒哈拉人而无意间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对于内心埋藏了16年仇恨的军曹来说,这句话如同盐巴撒在伤口上般灼痛难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三毛用自己的善意与价值观来定义世界上的好人坏人,可是没有经历过他人的痛彻心扉,如何能感同身受他人的万劫不复?事后,当三毛知晓16年前的那场屠杀与战争后,她深知自己的天真与好意却像似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这位军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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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用生命保护了仇人的孩子,“为什么?再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地死去”
对于一位军人来说,英勇地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肩上的责任与使命,但是16年前因为撒哈拉威人的狡猾与奸诈,让勇士的孤魂难以安息,撒哈拉威人的所做作为,屠杀与血流成河,让战士的魂魄久久不能离去,所以军曹对撒哈拉威人的恨理所应当,也是情有可原不容置疑。
一个国家的战争所牵连和危及到的生命是不可估量的,战争是可怕的,屠杀更是惨无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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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慈欣的《三体》一书中就有一段关于“人与战争”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
“三年前,我十四岁的儿子遇到了车祸,我把孩子的肾捐给了一个患尿毒症的巴勒斯坦女孩,以此表达我对两个民族和平相处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我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而许许多多的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也在做着和我一样的真诚努力。但这一切都没有用,我们的家园仍在冤冤相报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当国家一直处于战乱或是政局动荡不安的时候,最受苦的就是当地的战士与民众了,他们没有高的权力不能享受和平的自由生活,他们苦苦期盼两国人民的战火能够早日熄灭,早日摆脱政治危机,不要让更多无辜的百姓牺牲于交战。
他们甚至希望通过献出自己的生命来祈求和平发展,可是现实却是没有任何一个微小的人类可以做出这样巨大的改变,特别是这个改变会牵涉到上层社会管理者的最大利益,所以这样的期盼变得异常艰难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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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弱点和人性的恶在这时候被无限地放大,很多人可能会因此走向极端走向暴力,既然我们和平期盼的愿望无法实现,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以此来制止战争所带来的灾难和不幸。最终结果可想而知,肯定会令人唏嘘不已。
而军曹所经历的就是这样的“鱼死网破”,民众的极端与暴力,虽然在他心中根植了16年的仇恨,曾经的他无数次用酒精麻醉自己,只为稍稍忘却曾经的痛苦与悔恨。但谁都不曾想,这位视撒哈拉威人为仇敌的军曹,竟会在最后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拯救了几个仇人的孩子。
“我茫然地开始做饭给荷西吃,心里却不断地想到早晨的事情,一个被仇恨啃啮了十六年的人,却在最危急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扑向死亡,去换取这几个他一向视作仇人的撒哈拉威孩子的性命。为什么?再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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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叫沙巴的军曹(死后三毛才从他的墓碑上得知姓名),虽然他无法忘怀曾经的仇恨与不共戴天,但是在他的内心世界,孩子是无辜的。也许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与使命感,也许是因为他想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奠那些逝去的战友,虽然他恨曾经的杀戮,但他仍然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一名血气方刚,有血有肉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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