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作者: 黄衫儿 | 来源:发表于2017-02-26 23:50 被阅读0次

         小时候喜欢听外公讲故事,讲红军.讲习俗.讲我们那条沟的人们从哪儿来。外公的故事向来都是很精彩的,但我记到了现在的,是我们从哪儿来的问题。外公说我们都是从南京那边来的。可我却觉得奇怪,如果我们真是从南京那边来的,为什么我们的民族是藏族呢?

        后来我又听人说我们哪儿的人是从西藏迁来的,是真正藏法王的后代。可问题还是存在,既然我们是藏族,为什么不会说藏语,不会写藏文呢。

       再后来,故事有了新的版本。说“我家的这个姓氏是本地的大姓,一直生活在那条山沟里。”那时候这个姓氏还是个大族,牛马成群。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姓便衰落了。人们说我这个姓的人得罪了另一个姓氏的人,被他家的活佛诅咒了。致使家道中落,人丁稀少。

        我一直无法确定我们是从哪儿来,传说是不足为凭的。索性我也不去想了,反正没什么结果。就这么一直生活着。不伦不类的活着。

        高中以前我对民族没什么概念,在那条沟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是汉.藏杂居,从没什么问题,大家处的挺好的。直到我上了高中,我才慢慢明白,像我们这种既不会说本族语言,又身为少数民族的人的地位是多么尴尬。

      高中时有牧区的藏族孩子来县上读书,大家同在一所校园,但从来没有好好交流过,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和汉族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唯一区别是身份证上民族那一栏的标记。但是没关系,和牧区的本族人玩不到一块,但还有汉族孩子呢。可在他们眼中,我们也有一个显著的标签,“假藏民”。而且他们对藏民有一个别称“藩子”。从他们口中吐出的“藩子”二字散发着深深的恶意。就好像走在大街上,被一个人指着鼻子骂你是神经病一样。更让我无奈的是,对我们这样的人视而不见的牧区藏人很多,而对着你叫“藩子”的汉族同学则很少。似乎从出生开始,我们尴尬的地位便被决定了。就好似虚无的命运。

        这个话题在我和我啊爸的闲聊中也提及了多次,我曾单纯的说应该给政府提个意见,给我们这样的村子清一些藏族老师,让小孩子从小开始学双语。我啊爸说临乡曾找过藏族教师,但后来不知是省上哪位领导,在谈话中说“有些民族,不会说本族语言也是好事”。所以吓得临乡的政府干部赶紧打发了那位藏于老师。

      我一向不习惯抱怨,所有你办砸的事,令你无奈的事都是自己的过错。但这件事,我却是想说两句。

        我想问问那些牧区的同胞,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们。也想问问那些抱着“有些民族,不会说本族语言也是好事”的官员,你们凭什么剥夺一些人想用本族语言歌唱的权利。

        一个民族的悲哀在于丢失了本族骨子里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人的悲哀就是丢失所有,却还麻木不仁!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故事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vhiawt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