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法国作家卢梭所著《忏悔录》一书,即属偶然,又是必然。偶然是因为在图书馆中浏览时,无意中看到而选中的;必然是因为心向往之。此书确系经典,初读之时,不排除我有虚荣之嫌,然而在深读之后,才发觉很好。
“阅读”《忏悔录》(原本我想说是“拜读”的,因怕与之后的意思相反而放弃,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此书的景仰和好感),使我改变了先前的误识,即经典虽为经典,但绝不可盲目的崇拜或迷信,如果那样就会对经典的伟大意义产生严重的曲解与谬误了,读之反而会贻害很深。我觉得读经典应站在科学、客观、批判的角度去审视其思想、观点,而对其创作手法、艺术理念、思维方式则要本着适合自身条件有选择的利用与吸收,而不宜全盘接纳,因为如果是“囫囵吞枣”,意义就不大了。譬如此书,的确就其作者之意或形式及创作手法,无论于当时或之现在,都是一种全新的尝试或革命,并尽可能真实的向我们展示了一幅美妙残酷的素描。
《忏悔录》是卢梭写的一本自传体式的小说,自传体这种体裁,我以前也写过,这么说也许有点不是很妥,因为与之相比,只能说我写的是一堆无任何意义的文字,或者说是“垃圾”,因为其中大多是一些“人物”的自传体,可以试想一下,自己的小传,别人怎么可能会知晓呢?只能逢迎需要,而虚假编之。现在想来,甚觉惭愧,难道这也是我读此书的收获吗?也许是吧!知耻而后勇,看来我也可以自我剖析了!
卢梭,这个名字以前在我心中只是一个符号罢了,或说是在政治课或历史书中看到或听过,而要说对其真正有印象,就妄谈了。在《忏悔录》中,可以说我第一次对卢梭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卢梭”,其码是卢梭本人认为的很“真实”、很“客观”的自己。的确,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肯这样,并且敢于这样客观、科学、全面的评价自己,剖析自己;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虚荣进行尽可能完美的“诠释”,然而历史是公正无私的,尽管有一定的滞后性,但毕竟是客观而公正的,“大浪淘沙”,金子终久会放光的,正像卢梭在《忏悔录》一书中对自己的评价有褒有贬,特别是对自己的错误、缺点或者是对人性恶的方面的描写和披露,大胆、无情而真实,且无一丝一毫的虚伪与造作。所以,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比的真实,人们不但没有嫌弃,也没有嘲笑、讽刺,而是给予了宽容与谅解,甚至还得到了世人的崇拜与学习,因为相信与追求真实,厌恶欺骗与虚荣是人类永恒的行为准则。
卢梭的思想是自由式的,是信马由缰的,是无拘无束的。他有强烈的求知欲,但不一贯如一、持之以恒,这似乎与现实相比,有点“不可原谅”,因为人们心目中的“伟人”(其实就是“完人”)怎么会如此真实呢。似乎作者在文学,特别是在哲学及思想启蒙领域的成功是偶然而为之,而并非作者之人生追求的最高理想,似乎是为“生存计”,而非普世之想,不是神,而是浑身充满了缺点的凡夫俗子。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度。卢梭也是一个追求浪漫并且也善于发现和享受浪漫的人。他喜欢音乐,喜欢歌剧,为此苦学音乐,深入研究,并不断创作,不断碰壁,直到成功,似乎在其前半生,他更愿意成为一位音乐家,或者艺术家,并为此而愿献出其全部;如果不是后来为生活所迫,才有了其在哲学和思想启蒙上的卓越成就。卢梭是一个寡欲的人,起码在物质生活上是如此,他从不追求单纯的物质享受与金钱积累,钱够花就行,饭吃饱就可,但是在精神上的自由向往却强烈无比,且从不迁就。他追求思想上的绝对自由,痛恨任何对思想的束缚与压迫。所以,他可以放高官厚禄不要,美好前程不要,甚至自己心爱的人于不顾。尽管他不追求特立独行,然而,也许是其思想过于的开放或前卫,或者是超出了当时统治阶级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而遭到了强烈的抨击与迫害。但是,即使是生活毫无着落,他仍然没有屈服。
卢梭的文字功底是深厚的,思想是丰富博大的,笔触也是细腻自如的,其追求一种简约平凡但不简单的风格。全书咋看起来就像一本“流水帐”,可细读起来却一点也不乏味,反而引人入胜;看似全书没有线索,可线条却又十分分明。卢梭待人诚恳,在真诚与谎言面前,他宁可多的去相信真诚,他相信他所有的朋友,维护朋友,尽管他们有时或者总是在背叛他,但是只要他们回头,他就会像先前一样,即使对自己的仇人也是如此;他有宽广的胸怀,哪怕有的人总是背叛他,他也愿意去帮助、支援他们,只要他的能力足够。
他的心灵很善良。纵观全书,美好生活的描写多于苦难的描写,哪怕就是到了生死一线时,他依然能笑颜面对,并不断去回忆和享受一切美好的过去。正如他自己所说,别人对我的好,我能记一辈子,回忆一辈子,而对别人或生活给自己带来的不幸,只要过去了,就忘记了。作者也在向世人辩解,但也仅仅是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去陈述,不想因此伤及任何人,而且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忏悔录》虽未给我想象中的震憾,却让我永久铭记其意义,真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假真实”。为此,我愿与作者一道挥剑向天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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