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时，天空是花的盛宴

        入冬的第一场雪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没有惊醒我的梦境。清晨，从汝州的宾馆离开，我们一行人乘车开始返程。昨夜的雪已经没了痕迹，化作水浸透了街道和树梢，空气清新而冷冽。车渐行渐远，整座小城开始迅速退去，不知何时，窗外又开始飘起雪花。

      车上高速时，雪越下越大，远近的山峦树木濛濛中变成一片灰白。我索性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中巴车超大的前窗玻璃把这茫茫景色尽收眼底。飞舞的雪花绵绵不绝扑面而来，这趟“雪国列车”仿佛驶进了时空隧道，宇宙和我只隔着一个透明的边界，穿越只在一念之间。

        一年时光倏忽而过，转眼已到岁尾。回想这一年颇不平静，如果用一个字来写照，我想应该是“别”。承载诗和远方的“小屋”一别再别，眼前的生活再也容不下“苟且”，别过故人，别过亲人，别过生命，也别过了幻想和失望。仓央嘉措的诗中写到“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或许，没有什么是命中注定，但走过的路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当此发生时，我恰好经过。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汝州了，想起前日参观汝瓷开窑的情景，当窑炉打开，装满瓷器的小车被推出，“叮叮铃铃”的开片聲不绝于耳。这是我听到的最美妙的乐章，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是身体瞬间乍裂时的呻吟？亦或是烈火涅槃后重生的欢唱？无论人类怎么想像这生命的绝响，她自卓然而立，纤尘不染。物我相照，像是在说“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此时，车正经过一个长长的隧洞，感觉在黑暗中待了好久，眼看着洞口的亮光越来越近，然后豁然开朗，再次拥入雪的怀抱。忽然想起，故乡的腊梅正在雪中绽放吧。

        起风了，落叶飘来家乡的消息；雪落时，天空是花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