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垂老的亲人,在病榻前,嘱咐。
醒来时阳光已经投射到了桌角。
但我依稀记得我在梦里用笔记下的关于他们对世间的不舍。
这几天,天气回温得很快,又很奇怪。看到土豆从种下去到变成绿油油的植株的样子,看窗前的杜仲滑稽的点缀着草绿色的嫩芽和叶,看李树、梨树、樱桃树、桃树依次冒芽、开花、凋零、最后才长鹅黄的新叶。樱桃树的花期最短,桃花开得最慢。桃花也最好辨认,开得最娆人。
矮樱桃李花 梨花 梨花 八角 牡丹 白菜 贝母
清明一场雨后,大概所有的树都开始变绿了。除了泡桐、核桃、板栗那些不争春光的物作。只有松柏那贪心的家伙,一年四季的光他都要争上一争,熬得绿了头。
我也曾经在回寒的夜里担心田埂上的花,幸而他们都比我坚强,不管是寒夜还是暴风或是骤雨,到了次日依旧在枝头,在稀薄的阳光里绽放和笑。我是应该,他们也是值得我学习的。
电线杆之间的线还是像小学教科书里描写的五谱线,忽高忽低,也还是像秋天、像冬天,南来北去的鸟儿都在上面憩息。
院子前的田埂上最近老是出现几只猫,一只黑白相间的爱咬白色的,一只橘色的不咬白色的,也不咬黑白相间的。他们都喜欢在田埂上晒太阳,我只见过白色猫的眸子,是蓝色的,像精灵,但没有精灵会那么慵懒的。
爷爷也曾端着缺了角的瓷片碗,用菜汤拌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放在一直阳光充裕的田埂边,可惜那天只来了白猫,嗅到饭味之后它并没有吃,对着旁边乱糟糟的牛棚喵了几声,我以为会蹿出好几只小猫或是它的同伴,但是,都没有。它也没有再嗅或是吃食,只顾得贪图十六七度天气的太阳光了。
我也曾不知道是猫叫,在半夜吓得半死。活像婴儿的撕嚎。早上起来我会问弟弟昨晚是否也听到有小孩在哭,他说是猫。我才放下心来。
第二晚猫也不叫了,月光也没有了,因为白天没有太阳。
早上的晨曦是朦胧的,山间是看不清树的形状的,雾气缠绕到接近晌午才会散去。早上的太阳是温柔的,晒起来有幸福的舒适感,可以让人忘却昨夜不美好的梦,也能拿出更好的心情对待接下来的一天。
我喜欢蹲着开有矮樱桃花的田埂坝子上刷牙,喜欢把赤脚放在温暖的泥土里,也喜欢拿着剥好的水煮蛋,边吃边看她开放,像是我也和她一样,能够感受不烫的土地,不燥的微风和不灼的太阳。
朝阳下的她黄色的土地,被勤劳的人们,从长满草的茫茫绿色变成极有规则的黄绿相间。在一行一行的土堆堆上不好看的土豆也能自信的在风中舞蹈。
是土豆在跳舞啊还有可爱的蜜蜂,贪婪地吸食这些花儿的芬芳。如同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我们,对大地以及大地上的万物都贪婪得吸食,尽最大可能得“物尽其用”。是的,我们是充满欲望的,这不应该否认。
“翁嗡嗡”二十岁的第三个年头,在疫情阻隔的漫漫时间里关于乡味的发酵,散落在花、草、树和泥土中,不值一提又令人怀念。
不要再提乡味了,大自然永远都在变化,不变地是那个特定的地点和时间存在你的脑子里攉着不为人知的感受和记忆,如同小时候的味道,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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