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

煤

文/老荷踏波

2015-11-18 15:31

煤

文/老荷踏波

      夜读《人间四月天》，据此，窥探一代优秀文人徐志摩和一代名媛的爱情真相。同一夜，《破戒》初稿已成，再不想改。

      《破戒》是人世间一个另类的爱情和人生。小说最终的指向，还是人世间的啼笑因缘、人生际遇。长篇更是如此。我有没有成功地编织一个让人能产生审美愉悦的文学世界，留待他人评说。但我自己的人生经验和尘世感慨，不想再讲，憋在心中，留待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一吐为快。

      没有体验过的，仅凭想象，远远不够，已经体验过的，又不一定想说出米。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切都是过往烟云，包括我们的一生，包括一生中许多许多璀璨夺目的思想。

      一个作家，一生的作品愈多，思想可能愈凌乱。作品是思想的成长历史，是一个作家人生经历的见证。我不相信哪一个作家可以脱离自己成长的历程、人生经验和凝聚的思想，去创作，去塑造精神世界。有形也罢，无形也罢，人在自己的思想里活着，灵魂在血肉里存在。谁也无法超脱。

      爱情和人生，对每个人而已，是最丰厚的宝藏。《人间四月天》并不严谨，不能称作学术意义上的编年史或人物传记，但书里的主人公，都证明了一点：爱情都是俗的，人都是俗的，精神都是脱离不了物质世界的。我的《破戒》，也许在探求灵魂和精神的终极皈依之外，亦复如此。

        我不奢求虚无缥缈的浪漫和虚无，我也不是纯粹的现实主义。我宁愿自己一生中，吸取必要的营养，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不必参天，却须有一盖浓荫。活着，为后人留一粒两粒种子；死后，訇然倒地，化为粪土。最好的命运，则是遇到翻天覆地的变革，无知无畏中，沉入梦境，历练千年，而后成一泓黑黑的石油，一坨沉重磁实乌黑明亮的煤。

      这不是高调。因为这样的人生，即便没有来生，没有后知后觉，还终有一丝宽慰：终究是煤，可以燃烧，沉淀一生的激情，埋没一生的梦想，完全可以在火焰中尽情挥洒……

        只怕一个人一生连煤都做不成。这不是个人的悲哀，而是一个民族和时代的不幸。这个民族从来不允许个性张扬。集体的中庸和明哲保身，既是矛，又是盾，是中国人人生哲学必备的武器。只要是个读书人，不知不觉中，就捡起了这两种武器。大儒如是，小知识分子亦然。能真正脱俗的，天下之大，能有几个人？

      还是看看煤吧。只要有足够的氧气，且看煤的恣肆和忘情。人越简单越快乐。我一向这样说。而简单至极的煤，只有燃烧，烧的越旺，就越忘情。哪怕是委屈至极地呆在火炉中，也必不遗余力；虽然身在燃烧的炉膛里，也并不逃避自己的责任，而是恪尽职守，把所有的青春热情熬光献尽。

      我说的只是煤。而不是象征和隐喻，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哪怕是为了爱情，除了疯子和傻子，我很少看到不计较世俗功利的爱情。爱情原本就是互相挑拣和较量的结果，金钱、地位、美色、人品，都是爱情的砝码。只是不同的人，会捡不同的砝码，压在爱情的天平上。功利和世俗都是明智的，并没有错。可是，毕竟不能掺进爱情里，。我相信合成金一样的爱情可能比纯金更坚固，可是，我更相信：合成金绝不是纯金！

        我希望做煤。但我不是。我没有煤质朴，没有煤本色。说到底，我根本没有煤的一丝一毫的优良“基因”。我爱那蓝幽幽的，美丽得令人心慌心疼的火焰，我绝不是煤。但是，我希望我的作品是，能够是。

2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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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作品是，绝对是！像煤一样，深藏着质朴，热情和智慧，一旦燃烧，便绚丽多姿！相信这种焕发，就在不久的将来。

 

 

老荷踏波

2015-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