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何独爱白色?
我说,万念皆空。
11.1
左边眼睛有些疼,许是哭的久了次数多了便会这样。
想起那只孤独的海鸥,绕着山峦湖水飞过一日又一日,鹤发鸡皮,垂暮老去,迟迟等不来想要的。而对方的沉默无疑是不断兜头而来的冷水,让她慢慢沉沦又清醒,再陷入沉沦。
唯恐月满则亏,偏偏欲壑难填。
11.2
天蒙蒙亮,雾化了的霓虹中迎面走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手背身后,两鬓斑白,飘过去的还有萦绕在鼻尖的膏药味。
六点三十六,街边的路灯灭了。
手里的只有热得滚烫的一杯稀粥。
这么多年了,你的轮廓,仍在我心里那么那么笃定。
忽然想起曾经我做的一件自己很喜欢的事,也是一边无力的哭,一边又忍不住说坚持住。
这些年我所有的执念,只有风和雪花知道。
11.3
五点五十二,剧终。
被红色的叹号惊到了,你果然是不在乎我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在我心里。
11.4
由叹号变为冰冷提醒。让我感谢这世界,感谢伤我的人,感谢他带我一步步走向无边无涯的海水中。
一直沉下去吧,任何求救都是徒劳。
终于还是以你想要的结果结尾,我的生命停止在了今天。
11.5
计划开始了,那就不要停。
失去你的第一天
忍到下班,立在公车中间的位置,身子似没了力气支撑,靠着一侧的扶手,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窗外是我生活了好多年的城市,回到住处,又疯了似的找寻能联系到你的方式,无果后便用支付宝给你交些话费,然后,石沉大海。
明天还会发什么疯,不知道,只是清楚自己一直在破碎的过程中沉沦。
坐在电脑桌前折磨自己伏案,膏药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睡不着,也不能睡,任务还没有完成。
脑袋是混乱的,在喜欢你的之后便是这样,明知无果,仍是只要活着便会飞蛾扑火。
有个分不清黑与白的家伙躲在黑暗里在嘤嘤哭泣,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你做再多,他不爱你。
是啊,他不爱我。
妈妈,收到你的信息不敢看,因为愧疚,最近我过的很不好,这样的结果终究还是自己的原因。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从13年到现在,可是,他不爱我,他说他对我的喜欢仅仅停留在普通的喜欢而已。我不懂,这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什么是普通的喜欢,那跟我喜欢窗外的花草,天空,湖水,星空,是一样的吗?那为什么最开始没有跟我说。
妈妈我好累,在你那里我从不抱怨什么,只因我知道这是我的命运,我得认,我的眼泪流了好多年,忍了好多年,如果有天我做了令你失望的事情,那么妈妈,让我放心一些吧,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坚强的父母。
失眠的药在上个月差不多就吃完了,本想着不再服食,结果更糟。睡不着,焦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路在哪里,这副身躯它累了,我听得到它的哭泣,同我的悲恸一起。
问过一些朋友,想找份兼职,我不怕苦,真的,只要能让我早点摆脱这梦魇的折磨。
妈妈对不起,夜里翻资料,点到别的城市,是的,我又想逃到别的城市了,一个不再有他身影的城市,我可以毫不畏惧路人一个目光皆是他的城市。可是为了父母,我得继续,无愧无欠。内疚与痛苦的折磨始终印在我的心里,踟蹰反复,我希望有天可以听到有人跟我说,小丸子,你不用再当哪吒了。
请你原谅这个走了一半的路便不想走下去的女儿。
11.6
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求仁得仁。
愿他想得到的,放弃我所求的。
这是一座废墟后的城堡发出最后的沉闷。
插:
有多少深情是这样挤牙膏一样不肯顷刻涌出,忍着,痛着,只是为了把与对方连接的细枝末节,一分一秒,一日一夜,慢慢消散。
简宁爱丹尼斯阮,所以明知他是那么一座冷冰冰没有心的大山,也要咬牙用沾满血迹斑斑的双手挤出一条缝隙。
她躲在大洋彼岸的小镇不肯见他,没有他的消息便往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交话费,一百,五百,一千,之后再是每日不可控的一百。
她想对方是知道的。朋友怒其不争说,你做了这些之后呢,他有联系你吗?还是把钱又还给了你?
简宁的笑容像是只盛开在静夜里的昙花,很快便消失不见。我只是个傻女,而这样的傻女不应太久活着。
她从不曾寄希望于这段感情,也不敢。
可她最后还是输得彻彻底底。但她无憾。
丹尼斯阮有喜欢的人关她什么事,她的盛放与凋落只是一个人爱的独舞。
11.7
看了一场电影,哭了。
11.8
晚上去洗手间,快要关门那刻房东走了过来,说最近电费老是蹭蹭上涨,你在家做饭呐。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我说偶尔。
见她仍在窄窄的走廊问,厨房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吸引不了,我立马从下午想要在双十一买书有了些难得的平静,那种感觉又快速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压在身上的卑微。
我说我不再做饭了。关上了厕所门,她终于回到厨房隔着烟火气还在追问什么?
不再做饭了。
出门,最后将未做完的蔬菜瓜果赠予了她。
来了外卖,将一杯饮料也给了正在洗脸的她。她说燃气那些我们不在你都可以用,最后叹口气,你呀就是这么久了,还是那么不融合。
我不言语,沉默是停止无意义谈话中最合宜的结尾。
那是无法忽视的声音,面容,拥挤,戴上耳机,外面的光还是透了进来。将音量调大,她们之间的交谈在门后,那扇斑驳点点的旧木门外。
想还好没再买玻璃保鲜盒,而淘宝补偿红包依然岿然不动。
小小内疚因今日的荒度,那些年还没更完。
插:
简宁忘记了是怎样身子垂落抵在培训室门后,隔着玻璃贴纸,走廊里几束微弱的光线透了过来,她的眼前除了潮湿的水雾,便是这间朦胧黑暗中摆放整齐的桌椅。
只有在这里,隔绝了外面的脚步嘈杂与光亮,她才能真正吐露心扉跟丹尼斯阮说上几句话。
而说话这件事本身,也包括在她害怕面对他的其中。
开始并不是这样发展的,她爱笑,他喜欢看她笑,后来她动了心,他便缩回了原位,结局并不美好,他躲她,社交软件上的沟通就像独自凋零的玫瑰,有浅浅淡淡,有痛苦深渊,却依然没了下文。丹尼斯阮说她是不平稳的神经病,他不要跟要死要活的人来往。
他的语气充满了与我无关的鄙夷,也是她自我撕扯的源头。
朋友说你要想解决现状就得直面痛苦,找到源头。
她不说话,只因清楚源头一直在那。如粗壮的钉子死死将她定在无边无涯的阴霾中。
白天出门,她的手掌心跳跃着星星点点的光斑,深觉感激,太阳如此慷慨,连她这样的人也能身处温暖。
七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沉重且漫长。她变得在乎他多一分,与之平衡的,便是越来越不喜欢自己。
丹尼斯阮不喜欢她了。这很好,反正她也不喜欢。
只是想起以往的笑容,欢愉,那日醒来洒进房间里簌簌柔和的阳光,她安静的,仔仔细细,看着仍熟睡中他的眉他的眼,那刻,是她心里最柔软的跳动。
简宁理解的求仁得仁,是所爱之人希望她于世上消失,那她便遂了他愿。
丹尼斯阮,他的存在是给简宁最用力,也最清醒的一记重拳。
11.9
收到的文件在看到需要家属签字时微微有了卡顿,本想之后再告诉她们。
楼下有锁链拉扯的声音,搬运工具,叫喊卖货,车流声从未停止过对公路的碾压。
把文件自己的那部分收好,如果人生已经到了不得不的情况下,请让我有尊严的离开。
那份遗体捐献未签好的,她们之后会在我身边看到。
插:
醒来睁开眼睛,光秃秃的天花板只掉落着一根早已失去功能的电线,而顺着线的末端,也只剩下了装灯泡的凹槽。
食物只剩下鸡蛋,口罩丢在了满天星上,手指碰触凉水,洗着衣服眼泪就会哒哒落。
简宁想离开这座城市,可哪里的高楼大厦不也类似。
11.10
生活在光里面的人,我爱的人在光那里,而我在光外面。
我走不进去,只有枯枯地望着,身后的影子是边缘无涯的黑暗。
插:
朋友劝解简宁找个心理医生,把烦忧一并放下。
她不语,即便是医生,也不足以我信任,又如何能将压在心里的巨石一一滚落在他那里。
丹尼斯阮想要我死,这是我的耻辱。
我杀人的秘密也能说与旁人?不能,不可能。
衣柜上的故事还没看完,静不下来,摇摆的钟始终在一声声提醒着。
11.11
安静等那一箱子书来
11.12
晚上回住处,没有同朋友吃饭逛街,在车厢地铁里聊天坐过了,出站又重新扫码买票,等车来的时间里,玻璃窗上印出周遭流动的身影,以及一袭黑色落寞的自己。
妈妈在前几天便开始提醒今日的与众不同,可是妈妈你知道吗,若是苦难日才换的一个只属于我的日子,那么,我是不忍心的。
若有选择,我也是不忍心的。
重读红楼梦,的的确确是跟以前得出了更加悲情浓重的感受。
质本洁来还洁去,黛玉葬花仍是我最喜欢的一段。
小心翼翼的问她,爸爸的药用过后好些了吗,下次要在快没有前得跟我说,不然快递等着的时候还得挨着疼。
妈妈说,好多了,药也够呢。
我听见爸爸在她身边问我今天什么班,再由妈妈这边说给我听。那刻,忽然抑制不住掉了颗眼泪。
妈妈,这个世上我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最亏欠的人,她是用爱来将我们紧紧系在一起的纽带。
算着今天快递该到的书还是没来,仍是很开心,他还记得我生日,这便已经是我得到的礼物了。
对于他,此后每每难过不止时,便劝解自己先默念三遍,我只是一株小草。
没根没源的草儿,于他,我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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