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观汤凹茶场时,偶遇同学东普夫妇来茶场做茶叶,因为意外,所以很是惊喜。问及孩子,答曰在上初中,他母亲白天回老家干活,晚上来中学边的出租房陪伴孩子,孩子成绩很好,有望考取县里重点中学。
那是多年以前的春天,那幸福的一家子憧憬满满。
东普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学生,小时候长得很是白净,读幼儿园时,母亲长年在外打工,留他在老家爷爷奶奶照看,他的父亲在小水电站上班。
那时的他,穿着白棉线织就的线衣,小方领衬托着小脸,五官十分的精致,稚气盈盈,有着男孩子普遍的调皮,可能是喝水少的缘故,鼻子下方总是红红的掉皮,上火的样子。
今年春天惊闻东普的妻子因抑郁症病情加剧在去合肥的途中不幸身亡。中年丧妻之痛自是不言而喻。
那么勤劳的一个女人,为了小家庭的幸福而努力生活的女子,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她对孩子的学习要求很高,对孩子寄予很高的期待,自古以来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以及现在的社会以考试定终身的风气深深地影响着她,所以十分在意孩子的成绩。
那年中考完了以后,孩子的成绩出来了,只考上了县里普通的高中,当母亲的忧思就此郁积心头,每每思想不开,久而久之病情加重,丈夫带她到处就医,可是过一段时间又犯,心中的死结越来越紧,于是年纪轻轻地就撒手人寰——带着对孩子深深地期待和遗憾而天人永隔。
前天的同学会又遇东普,我想他也一定是来参加同学会的,散步时却遇到他骑车回去了,我们问及,他摇摇头说不参加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不愿意参加家门口的同学会,但是我理解他中年孤独的辛酸。
回到“农家乐”时说及他,其中一个同学说“东普的儿子也得了抑郁症,中途辍学在家修养”,这真是一个霹雳炸响在我的心头!这样的祸不单行是什么的使然呢?
想起路遇时他执着地要捞一条自家养的鱼给我,我婉言谢绝了。想起他的境遇,心中恻隐,是以记之,在这即将来临的新年之际。
有时想想,记录这些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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