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驶入朝阳站是六点一刻,天已经黑得像块黑板了。房东突然想在人流中趁乱拉着孙环芳逃跑,可是两个女人却一左一右拉住了孙环芳的手始终走在最前面,房东被两个男人隔到后面,无论人流怎么变动,他们的阵型始终保持得无机可乘。
出了朝阳南站,两个男人招手拦下两辆摩滴,大概是价钱没谈拢两个司机都不愿意。后来那个嘴角有颗红痣的女人到马路对面一个出租车扎堆揽活的地方,叫来了一辆面包车。上车以后,魏克明掏出一个墨镜对房东说:“把这个带上吧,对你有好处。”
房东戴上墨镜就拉着孙环芳的手开始闭目养神,因为那墨镜是个很特殊,根本看不到外面。这帮人实在太谨慎了,他也就此打消了要半路劫走孙环芳的计划,一切只能听之任之。
白色面包车行驶一个小时以后,上了一段颇为颠簸的路面,房东静静地坐在车里面,偶尔能听到鸡鸣犬吠之声,大概是途中路过了几个村庄。
又过了大概四十分钟,面包车停下,房东的墨镜被人取下,下车以后他发现他们身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容三辆出租车并排行驶的公路,由于年久失修就像一条展开的破毛巾笔直地平铺在这荒芜的地方。之所以荒芜是因为周围只有杂乱的树林,荒草,以及躺在草窝子里苟延残喘的一块块如白斑的积雪。孙环芳此时有些紧张地握紧了他的大手。
魏克明不厌其烦地看着手表,嘴角有痣的女人把不安地孙环芳揽入怀中,她扭捏着身子却不能挣脱,只能死死地握住房东的手。
另一个男人说要到前面去看看,却被另一个女人马上制止,她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房东。几个人就原地等着。
一片巴掌大的云从指甲盖大小的月亮下面完全走过时,远处响起了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
“来了!”魏克明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那片被暗夜吞没的公路,不一会两盏昏黄的灯映入眼帘,拖拉机的轮廓渐渐浮出。
开着拖拉机的是个年约50的老汉,他长了一张农民的脸,一双鼠眼虽小却极为灵动,这双眼睛使他看起来毫无朴实感。一下车那对小眼珠就上下翻飞地就朝年纪最小的孙环芳看个不停,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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