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回到家里,拾辍拾辍了房里头,我们一块儿吃了顿晚饭。
吃完饭后,我又回房要打扫,奶奶的声音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她提了袋东西要拿给妈妈,弟弟下楼去拿,我在楼上看到奶奶送完东西还没走,静静地扶在栏杆上,突然喊了声奶奶,她并没有听到,我就又大声地喊了奶奶。
她仰头看我,高兴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去他们那里看看。
我一时语塞,猛又想起下午和同学们共赴研究性学习考察地点。我便将这话说出了口。她体谅地说我太忙碌。
我很惭愧,但那一刻还是庆幸有理由解释这些。
而后我自然是去了趟爷爷家,带着弟弟。后来爸爸也来了。
我很努力地每一句话都用闽南话来讲,也尽量讲得有意思,不时还看看爷爷奶奶的神情。我忘不了上周要离家之际,爷爷眼里的水润。
听到一些平日里没听过的词,我就跟着奶奶的话后头重复。爷爷奶奶听懂了,我才会真的感觉我是一个地道的闽南孙儿。
要离开时,奶奶在屋里头突然叫住了我们。
又进了屋,我才听她说,爷爷的手心里扎了根刺。奶奶本是要叫爸爸来看看的,可爸爸说他眼力不够好。
我便上前,借着灯看了看爷爷的手心,一根木刺确确实实斜扎在哪里。奶奶喊着让弟弟找缝衣针给我。缝衣针到了我手里,我却不敢挑进肉里。我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了爷爷的手心,他的手却因那根刺的缘故颤了颤,我柔声问疼吗,他却说不疼。他的手越颤着,我的动作越扭捏,我最终还是将缝衣针放到了桌头,认真靠指甲把拔了出来。可我再次将手盖在爷爷手心时,他还是会颤抖,我凝神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心还有一些类似水泡的东西,怕是疼着,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忍着泪又问刺拔出来了,还疼吗。
他轻轻说不会。
回到家进了自己房里,我蹲坐在地上仍旧整理着抽屉里的东西,翻到几张相片,爸爸立在身后,吩咐让我回头买个相册,我说也没什么好装的。他语气平和地说想给爷爷奶奶照照相。我也猛然想起老厝里那张遗失了的太爷爷的黑白照,沉沉地应了好。他便离开了。妈妈正在帮忙收拾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突然抽出一张便签问我这是什么,然后又自答道记着家里的事。
我接过来看,上面记着家里每个人的生肖和年龄,包括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过去很多年了,可稚嫩的笔迹还留着。我重又算了算,爷爷奶奶已逾古稀,将近耄耋。
妈妈出去后,我还未整理完。可那眼泪蓄着蓄着,就淌下了。
第一次做了小说里的女主角,却不是为男主角淌的泪。
/15年初写的,未再改动,从QQ空间直接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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